“谢泽霖说,这两天出来聚聚,要不要一块去?”
这天陈政年照旧枕在何乐为腿上,方便人按摩。
何乐为手上的动作倏地停了,沉默片刻,“你们去吧,我这几天有事。”
陈政年扭头睁眼,“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去看一个亲戚。”
何乐为模棱两可,一笔带过。
陈政年却起了疑心,“什么亲戚,还要特意去看?”
“他生病了,要去探望。”
何乐为说。
“那我陪你去。”
陈政年话还没说完,突然抽气:“嘶!”
“啊,对不起,疼吗?”
何乐为走神了,没控制好力道。
陈政年说没事,心里却起了疑,总感觉哪里不对。
何乐为放轻动作,回答之前的问题:“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别把我当小孩儿。”
不太对劲……长时间亲密接触的人会对彼此有一种直觉,说起来很玄学,但是此刻陈政年的直觉告诉他,何乐为不对劲。
他不喜欢去相信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所有事情一旦放在小猫身上,他就要多留一个心眼。
陈政年忽然想起之前心理医生的推测和怀疑,表情瞬间变得不太好,但没有打草惊蛇,“行,那你早点回家,别在医院耗太久,病菌很多。”
“好。”
何乐为点头答应。
隔天小瞎子出门,就被人跟踪了,这回不像三年前,没有“枫”
地提醒,他全然不察。
医院名字很眼熟,陈政年的疑心更重,看见何乐为轻车熟路地穿梭在电梯间,没有跟上,而是驻足在一楼盯着电梯楼层慢慢变动……
“七层到啦。”
何乐为晃动盲杖,敲敲电梯门槛,确定外头是实心的,才迈开步子。
住院部的人很多,声音嘈杂,他需要很专注地数步数,更没法关注路人,突然被谁推搡着撞一下,重心不稳,马上就要摔倒。
危急间,一只手臂稳住了他,伴随着一股熟悉的薄荷香,等他站定,胳膊上的手没了,薄荷香也不见了。
幻觉吧,他抹了抹鼻尖。
终于走到709病房,小瞎子却站在门口不进去,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直到有人开门往外走。
是个男护士,陈政年一眼就认出来,刚分手那会儿何乐为就频繁地跑到医院跟他见面。
陈政年眸光黯了黯,三年前那种不爽的感觉被重新勾起来。
男护士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何乐为会来,笑说:“怎么不进去?”
何乐为没来得及回答,站在病房里面的中年女人忽然抬头,那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在望见何乐为的刹那间变得凶狠阴鸷,“你还敢来!”
她似乎气急了,边大步冲他们,边扬起手,陈政年登时拧紧眉心,迈腿准备跑过去,但女人的巴掌却没有落下,只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