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为又怂又乖地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他准备好了!接受死刑。
结果陈政年往他手里塞了个软乎乎的玩意儿,“你掉东西了。”
“什么?”
何乐为拿着盲杖,两只手来回揉搓那块布料,摸着摸着突然顿住。
眼睛瞪得快要掉出眼眶,话也说不利索:“我、我,”
最后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何乐为脸又红了,头埋得很低,“穿,穿错了啊。”
陈政年惊奇他脸红的速度,人垂下的发顶好像长出了两只毛绒耳朵,没精打采地耷拉着。
“我给你洗,或者直接买一条新的吧。”
何乐为可怜巴巴地说。
陈政年不说话,何乐为就以为人不同意,绞尽脑汁寻找补救方法:“或者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我请你吃饭。”
陈政年勾了勾唇:“你还欠我一顿饭。”
“我知道的,我都会还的。”
何乐为说,坚持问:“那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要的吗?”
陈政年拉着他,坐到床边,好笑问:“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
“我、我……”
何乐为想不到,声音越来越小,“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给你,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赶出去?”
怎么会担心这个,陈政年啼笑皆非,“谁说要赶你走了?”
“我自己猜的。”
何乐为老实说。
暖黄色的灯光把人照得漂亮,眸子会散出琥珀色的光。
还想要逗他,陈政年心说。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坏啊,会把人赶出家门?”
何乐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反驳,反而咬了咬嘴唇,“他们说你会这样。”
“谢泽霖又跟你说什么了?”
陈政年不用猜都知道是那小子。
于是何乐为就把他大一那件事复述了一遍,说完还挠几下脸,很无辜的模样。
“我会把你赶出去吗?”
陈政年反问。
何乐为说:“不知道。”
陈政年无奈地曲起指尖弹了弹他的额头,动作很轻,“我不会。”
“我只会把自己赶出去。”
日出
何乐为睡着了。
就在隔壁床,睡得很沉,很安稳。
陈政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至少这是自己第一次除了宿舍生活之外,因为跟别人睡进同一个房间,而没办法顺利入眠。
订房的时候,谢泽霖问他是不是照旧单人房,他摇了头,选择让何乐为留在身边。
所以失眠,是自己选的。
也许失眠不单单是旁边有某人的原因,更多的是腹下那股邪火,自鱼池里抱起何乐为之后就没有消过。
哪怕他洗了半小时冷水澡。
陈政年坐起来,沉默看着小瞎子雷打不动的睡脸,莫名有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