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慈心想他又不是圣人。
只是到底没做出?什么出?格举动来。
往日这个点崔迎之从不会醒着,他压下心头的异样,根据过往事件推测:“饿醒了?给你?下个面垫一下肚子?”
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态度是一如既往的体贴,仿佛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的人根本不是他。
彻夜不睡也未进食,说不饿是假的。
崔迎之却摇头,抿了抿唇,直切主?题,硬邦邦道:“你?要走了吗?”
这话?说得直白,任凭谁来了都觉得这是在赶人,屈慈却诡异地觉得自己好像听出?了点儿言外之意。他不确定地打量崔迎之,反问道:“现在就走吗?”
崔迎之偏过头去回避他的目光,闷闷道:“我没这么说。”
屈慈听罢,松了口气,心中落定了七八分。
以往闹别扭,总是他先退一步,先低头。崔迎之今日能开这个口已然不易。
掌心握紧又松开。
冷静点儿屈慈,人家一给你递台阶就巴巴地凑上去,骨头也太轻了。
他想。
屈慈也偏过头去,只是顺着她的话?说:
“檐上那片瓦又碎了,下雨天会漏雨。我刚刚重新修缮了一下,这回应当能撑得久一点。”
“能收拾的地方大多处理了,剩下的一时没办法。左右也没什么要带走的,既然我没了别的用处,那便现下就走吧。”
说罢,他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要朝门口走。
一步两步……
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崔迎之跟了上来,伸手,同往日无数次一般,扯住他的袖口。
屈慈浅浅扬了扬嘴角,转眼即逝,回身时已然不见?。
崔迎之仍是那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的作?态。
屈慈见?状,只好再度开口,用平静的口吻叮嘱崔迎之:
“我走之后,家里的事情你?就得自己照顾了。”
“你?记得室内每两天?清扫一次,角落容易生?虫蚁,不要落下。秋天?落叶多,院子里每天?都要扫。你?最喜欢吃的邹记烧饼只在早上开一个时辰的摊,得卯时去排队。至于?煤球,幼鸟不容易成?活,每两个时辰都要喂一次奶。还有,店里这个月的账我还没来得及对?完,剩下两本记得看。”
“其余需要注意的事项我已经整理好列了单子放在案上。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崔迎之闻言,沉默半晌。
最后一根阻拦她的心弦也被扯断。
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真诚道:“我爱你?。”
“别走好不好。”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