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言长叹,遇到这么奇葩的母亲,这小哥儿也是悲哀,谁敢娶呢。
不过他也意识到了哥儿地位极低,迟早都要被催怀孕的,可他跟乔鹤予又有些奇怪,摇摇头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母亲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成哥儿低垂着头怯生生的说道:“他是被我哥气到的。”
“你在等衙门分配么?”
林谨言悄声问道。
“你不也分配到如意郎君了么,我想试一试,不管到哪里,能离开家就好。”
成哥儿的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第二日迎亲的队伍进门,方才现院子里静悄悄的,众人惊觉事情不对劲儿,连忙找人打开门。
李家三口尸体横躺在屋子里,大红色的喜袍上分不清是原本的颜色还是污渍。
木匠儿子冲进门,连忙抱着虎哥儿的身体不断摇晃:“虎哥儿,你醒醒……”
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空气,木匠儿子难过的抱着虎哥儿的尸体,昨日还那么鲜活的人这一刻身体早已冰冷麻木。
听到哭喊声,林谨言跑了过来:“出了什么事儿?”
视觉上的冲击实在太大,他一时不敢想象:“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仇杀么?”
“虎哥儿手掌有字。”
眼尖的人提醒道。
“是一个县字。”
木匠儿子将虎哥儿的手掌摊开,指甲掐出来的字格外触目惊心,他抹了抹红肿的眼睛抱着虎哥儿的尸体往外走。
喜事变成了丧事,李家在无后人,里正建议全村一起将三个人埋了,就当是做善事。
木匠儿子怒火攻心,抱着虎哥儿的尸体投进河里,等众人合力将他们打捞上来的时候,虎哥儿尸体已经泡的白,木匠儿子尚有一口气在。
林谨言掐了掐木匠儿子的人中,将嘴巴里的污秽物掏了出来:“叫大夫,还有一口气在。”
等王大夫过来,木匠儿子已经缓过劲儿来,他眼神木讷,表情沉重,不管你问什么也给不了丁点反应。
“先喝这几贴药,药可医身不可医心,还是想开点好啊。”
王大夫颇为无奈又颤颤巍巍的往回走。
“你想跟他一起死,为什么?不努力活着帮他报仇么?”
林谨言坐在他身边:“你们就这样死了,就如蝼蚁一般,有何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木匠儿子抬头看了一眼林谨言。
“别看我,对你没兴趣。”
“好死不如赖活着,干嘛想不开呢?大仇终究得报啊。”
林谨言继续劝说,他没想到这木匠儿子深情的很。
木匠儿子打了两个喷嚏起身对林谨言抱拳感谢,多年后再次重逢,当年寻死觅活的木匠儿子摇身一变成了威名远扬的大将军,而他依旧数十年不娶妻,虎哥儿成了这一辈子抹不去的伤痛。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林谨言虽然心中悲哀,但也无济于事,只好跟着母亲葬了李家三口人,可送葬的队伍里没见到成哥儿一家的影子,林谨言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
回到家里天已经全黑了,想起昨日隔壁的命案他没由来的觉得心慌,遂跟着林母静坐一夜,说什么也得离开这个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