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测谎仪在,但从来没有响过。
陆禾并没有撒谎,他说的全是实话。
死亡名单上的所有人都不是他杀的;
朱港明跟张太太有什么条件,他也不知道;
而那个私家侦探姓甚名谁,和张太太约定了什么酬劳条款,他也一概不清楚。
陆禾只是配合调查,并不是嫌疑人,因此对他只能问话,不能审讯。
至于最终因为问到的信息有限,警察小哥和同事沟通判断了一下,得出“死者们对陆禾谋划的绑架谋害计划还并未来得及实行,结果一行人就出了意外”
的结果,就和陆禾没什么关系了。
他出门的时候是午后。
从警察局里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路边有个老大爷在卖棒棒糖,一根根彩虹色的圆形糖果戳在稻草扎上,像一朵盛开的彩色蒲公英。
小时候他很喜欢这种糖,但从来没有机会尝一下。
但长大后就很少见有人卖的了。
虽然明知道也就是糖的味道,甚至还不如一些口味奇巧的糖果好吃。
但他就是想替童年的自己尝尝。
陆禾看了一会儿,摸了摸口袋。
出门忘带钱了。
算了。
警局的椅子坐得并不舒服,或许是为了营造严肃的氛围,还有点硌人。
但陆禾往外走了一段,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椅子的关系或许不大,主要是他和椅子接触的那片有些肿,怎么碰都是会有点疼的。
毕竟“祂”
很生气。
所以行为也不像过往那样,虽然强势,但动作算得上温和。
不过。
陆禾记得很清楚,出门前天花板上空无一物,而他的房间总共就那么大。
虽然现在知道没有搜查令,自己也不是嫌疑人,警方无权强闯私宅,但当时的他,还是担心过警官会不会直接进门检查,然后找到“祂”
的踪迹。
但警官没进来。
祂却也不在。
陆禾在想:祂去了哪里?
思绪被一根递到眼前的棒棒糖打断。
从小观察过糖扎无数次的陆禾立刻判断出,这是糖扎最顶部扎的,最大的那一根糖。
是每个小孩童年时梦想从家长那里得到的奖励。
陆禾抬起头。
是刚刚那位警官。
警官小哥换了一身便服,比起板正而又气质克制的警服,他身上的白t配灰色短裤另有一种很青春活力的气质。
没了头顶的警帽,露出了里面剃得短短的寸头,加上警官小哥硬朗但周正的五官,实话说还挺帅的。
他拿着棒棒糖朝陆禾笑。
但陆禾没有接。
“你好。”
陆禾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就打了个不会出错的招呼,“是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警官小哥一愣,随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