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逃,松林在抖动,星月在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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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南海郡治下的四井镇。
前堂后院的两家铺子,一个名曰神医药馆,另一名曰神药医馆,此两家铺子入门不同,实则内房相通。
常逸尘连打发走二十个人后,一拍脑袋,总算想起一件大事。
素色围帐后,贴墙根有张榻,榻又窄又硬,秋雯老老实实躺在上面,眼上敷着药布。
常逸尘先净了手,像是要做法事一般郑重,铜板也撂下手里的活一瘸一拐地凑过来围观。
内服外敷,七七四十九天。药里加了百味蛇胆,还有虫毒,算是温治后的猛药。
随着药布揭开,光感来了,秋雯眼睛发酸,但又忍不住赶紧睁开眼,残余的药液有掉进她眼里,一阵刺痛。
“怎么样?”
秋雯点着头,又哭又笑,当真是喜极而泣,“我能看到了!”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至少能分清人畜。
秋雯太激动了,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再见到光,她没忍住凑到常逸尘跟前,但这人只亲近陶偶,这举动吓得他往后一跳,直接撞到了条案上的熏炉。
秋雯又凑到铜板跟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铜板长得黑黢黢的,眼睛很大。
“铜板,原来你长这样。”
秋雯抱住铜板好一阵,抱着人,脚上还忍不住跳。
什么都见识过的铜板竟羞红了脸,不敢回抱过去,又不敢躲,“是啊,我长得不大好看。”
常逸尘故意咳两声,“好啦,待会萧涟该回来了,你要不要”
常逸尘连扬几下眉毛,露出一抹捉弄人的坏笑。
这地方天气湿热,萧涟回来时,头带青纱围帽,一手拿剑,一手拿着把荔枝,身后跟着两辆牛车,上面装得满满当当。
她去给药馆进货,一走就是两个月之久。
“常逸尘,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萧涟从医馆门进去,瞅见常逸尘后,从枝上掰下一颗荔枝,“来,最大的这颗给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嘁——”
“阿雯呢?”
常逸尘指了指药柜前的长桌,秋雯两眼无神正在捣药制膏。
萧涟放下挽到大腿的裤脚,摘下围帽,将一大把荔枝放到长桌上,“阿雯,我给你带了荔枝回来。”
秋雯抿着嘴,当做看不见。
萧涟绕到秋雯背后,将她手里的药罐和研磨棒都拿走,替换成那把荔枝,“阿雯,这个东西可是宫里的妃子才能吃上的,我给你剥几个,你尝尝。”
青红相间的荔枝,水露露的。
秋雯站起身来,抬头捧起萧涟的脸,骨相硬朗,眉目秀气,白发高束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