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液体甫一下肚,几乎是一瞬间,计云舒便觉得有些异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重新坐回了妆奁台前,可只堪堪过了不到半刻钟,她手里的梳篦便拿不稳了。
体内的那熟悉的异样让她想起了第一次中情药的感觉,只不过这次来得更迅速,更猛烈。
几乎是片刻她便意识过来自己吃的是何药,她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去,眼前人的龌龊程度,再一次地重塑了她的认知。
宋奕的唇角挂着恬不知耻的笑,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颤抖的唇瓣,攥紧的双手,还有那一双充斥着厌恶与恨意的双眸,无一不在昭示她对自己恨之入骨。
宋奕唇角的笑滞了一瞬,旋即笑意更甚。
罢了,反正无论如何,在她心里,自己始终都是个强占她的无耻小人,那他索性百无禁忌了。
宋奕那不以为意的笑,深深地刺痛了计云舒的双目。
他凭什么?凭什么心安理得地对她做这些?!就凭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么?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她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抓起妆奁里的发钗朝他脖子扑了上去。
计云舒突然的动作倒是让宋奕讶异了一瞬,他着实没想到她还有力气,也有胆量敢杀他。
然而到底自幼习武,他只微微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气,便轻而易举地擒住了她的手。
他眼神炽烈地看着计云舒,耐人寻味道:“身子不错啊,那待会儿便让孤见识见识,你的能耐……”
话音未落,计云舒就支撑不住,瘫软在桌前,手中的发钗也掉落在地。
难受,太难受了……
体内异常的燥热让她脑中一片空白,也听不清身旁的人说了什么,只知道那只冰凉的手掌摸上她脸颊时,一切好似都得到了缓解。
她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握住那只手,放在脸颊边不断地磨蹭,却未感受到那人突然僵硬的手臂。
宋奕眼神复杂地望着这一幕,内心涌起一股难言的情愫。
他略显僵硬地抽回了手,只见眼前失去唯一慰藉的女子,慌张无措了起来。
中衣已被她胡乱扯开,白色的裹肚和大片光洁的肌肤袒露在他眼前,她循着唯一的慰藉,摸上了他的衣袖。
“我,我好难受……帮帮我好不好?”
计云舒的理智已经奔溃,湿润的眼尾微微发红,声音带了一丝难捱的哽咽。
干净的人始终是干净的,即使在这种时候,她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透亮,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几乎是一瞬间,宋奕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
迟迟等不到回应,失去理智的计云舒攀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如他所愿了,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药物的折磨让她有些疯狂,钝痛和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宋奕似毫无知觉,炽热地回应着她,舍不得推开。
真是可笑,中药的明明是她,可为什么自己比她还难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他还有一件最紧要的事得确定。
宋奕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告诉孤,你眼前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