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督军也辛苦。”
孟汀道,“现今未有嗣立,督军可直接去兵部或内阁述职,之后即可回江陵驻地。疏通河道之事还需多多费心。”
“夏天还有几个月呢。”
秦镜如下意识地接了句,片刻后反应过来,立马拱手道:“侯爷说的是,末将一定尽快回驻地主事。”
孟汀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又问:“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
秦烨眼一闭,“您请回吧。”
李鉴在里边闭眼装睡,听到他们二人在外边窸窸窣窣地说话,不胜其扰。恍惚间秦烨大开大合地将门摔上,他坐起身来,就见秦烨指着外头低声道:“脸真的臭,这什么情况?”
李鉴弯着眼一笑:“你煮的药溢出来了。”
秦镜如一拍脑袋,拿着药勺就去撤炭火。李鉴披着外袍下了床塌,打开门,朝着未走远的那位喊了声:“侯爷,我有事要求你。”
孟汀在竹影间一顿,回身问:“殿下有何事?”
“这么乐意被人差遣呢。”
李鉴笑道,“去大相国寺,动静小一点,把李群青给我接到安王府。”
“平安啊。”
三彻道。
李群青背着本就不多的行李,跪下对师父拜了三拜。她来这里将近五年,嘉王府如前尘隔海,一场大火烧去所有,只剩下她腰间的青金石宫绦。平常那宫绦都受在三彻那里,她习武行路并不需要重物压衣摆,腰间只佩三尺剑,不作女儿装。
“和尚,你且受着吧。”
她起身笑道,“下次再见,估计你得先跪我一跪了。”
“你还是我徒儿。”
三彻双手合十,笑道,“天寒露深,冀君珍重。替小僧向安王殿下问安。”
“知道。”
群青回身,向鞍马走去,一侧的亲卫将她拦下,请她上后边的马车。她踩着矮梯上去,有人替她拨开门帘,在一旁道:“小心碰着,殿下。”
她笑道:“不居殿阁,何来殿下。”
不过是换个处所当死士罢了。
安王府在深巷里,十分偏僻幽静,倒是适合静养。李群青下了马车,与雍昌侯打了个照面。孟观火名不虚传,一身将军骨将未来得及脱卸的山文甲立作铁浮屠,把安王府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门户撑得稳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