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坏一出溜,文安眼睛也不眨就接受了这个方案。他在心里盘算,这么一来,叶庭肯定不会冲他发火,但有另一种可能。
“他不跟我说话,怎么办?”
文安很担心,“照顾归照顾,就是不理我。”
“可能性很高。”
冯诺一点评道,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这个场景:吃饭的时候,叶庭把盘子往他桌上一放;洗脸的时候,叶庭把毛巾往他脸上一拍;他想要什么,叶庭就去买,买完了往地上一搁。一边任劳任怨地干活,一边冷着脸保持沉默。
文安萎靡地倒下,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这个场景越想越真实,叶庭人还没到,他已经开始心痛了。
他沉浸在幻想中的冷战里,医生和护士走进来。医生翻了翻最近几天的检查结果,看了看伤口愈合情况,问他现在感觉如何。
“腿还是有点痛。”
文安说。
医生查看了一下他的腿。“这是正常情况,伤口还没完全恢复,”
医生问,“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文安摇摇头,医生笑着跟他说,很快他就可以出院了。
文安想着叶庭的事,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开心。
送走医生之后,冯诺一问文安,要不要把床摇起来。
文安点了点头,于是冯诺一让他半坐着。文安靠在枕头上,望着大人们,突然小声说:“对不起。”
冯诺一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们只要我健康,”
文安低下头,“这么简单的要求,我都做不到。”
冯诺一感觉心脏被揪成了几瓣:“宝贝,这不是你的错。”
文安伸出手抱住了冯诺一。冯诺一搂着怀里的脑袋,用手慢慢地拍着他的肩。
多么温馨又可爱的场景,郑墨阳以为接下来会轮到他,但文安只是握了握他的手。
冯诺一说这是因为他脸上的胡茬太扎人了。
真是区别对待。叶庭从美国回来,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收到纪念品的人。就因为他有钱,而且过去几个月一直在美国,并不代表他不需要纪念品。
文安本来露出了微笑,视线扫到门口,笑容忽然凝固了。
叶庭站在门口看着他。
冯诺一注意到文安表情的变化,回头看了看,拽起郑墨阳的胳膊,以最快速度从病房里消失了。
叶庭侧身让两个大人出去,沉默地走进来,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这情景和冯诺一描述的一模一样。
文安小心翼翼地叫了他的名字。
叶庭没有答话,拿起毛巾,去打了瓶热水,给文安擦了擦脸。
一模一样。
文安讨好地盯着他,擦脸的时候一动不动,是只安静的小猫。
叶庭把毛巾洗好晾起来,把水倒掉,坐在床边。文安观察他脸上生气的痕迹,心如擂鼓。如果胸上还贴着电极的话,此刻仪器已经发出警报了。
叶庭看了他一会儿,目光里没有怒意,好像只是在观察他脸色健不健康,瘦了没有。
“对不起。”
文安试探着说。
叶庭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塞进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