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莲忽然神色凝重,吩咐道:“去查祝南枝进入侯府之前的生平,看她从前都做过什么,在丞相府时可有什么异样?”
他摸索着宫中传回的信件,一个人陷入深思。
神色晦暗,目光中情绪不辨,无声注视静心院的方向,眼前再次浮现遇到祝南枝后的一幕幕。
越想越觉得,莫说现在的种种怪异不同寻常,她要是身怀这种本事,就算嫁入侯府之前,也不该是受尽欺负的小丫鬟才对。
祝南枝为人偶尔懒散,但绝不是会吃亏的性子,一个人怎会忽然之间性情大变?
很快,秦义重新查到的更加详细的消息送到了沈墨莲手中。
“侯爷,祝小娘在丞相府时的过往经历,都在这里了,属下也觉得……变化有些过于快了。”
“说说你的看法。”
沈墨莲放下书,随口问道。
“属下觉得,祝小娘从前隐忍不发,现在得了您的宠爱后才崭露头角,是不是在相府过得不好,这才藏拙?”
沈墨莲:……
他就不该期待秦义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
“那你觉得,她既然有这种本事,从前为何会混到需要如此隐忍的地步?”
“是哦。”
秦义不说话了,挠挠头退到一边,满腹疑惑,艰难的思索。
而沈墨莲拿起他送来的厚厚一沓记录,翻看时思索:“在丞相府时与嫁过来后简直判若两人,莫非……”
莫非和自己一样,也是死过一遭才回来的?
不对。
他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内心默默叹了口气:不像,若和自己一样,那也该有意无意表露出些未卜先知出来,可祝南枝,对于未来所发生之事,从来没有防备。
不像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还会有什么原因让一个人先后改变如此之大?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些来自丞相府的记录中显示,从前的祝南枝分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丫鬟,甚至因为生得貌美,还数次受到欺负。
一个人带着孩子的那五年简直苦苦挣扎。
若是换成沈墨莲所认识的祝南枝,绝不会让自己身处这种无望的境地。
“我知道了!”
秦义忽然想起什么,兴奋的一击掌说:“侯爷,属下想到原因了!祝小娘一定是来报恩的野狐精怪,书中都是这么写的!”
沈墨莲:……?
然而秦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兀自思索:“侯爷您好好想想,自己从前有没有偶尔救过什么孤魂野鬼,山间精怪,她报恩来了!”
“你别说话了。”
沈墨莲看似嫌弃地摆摆手。
但无人知他此时内心惊涛骇浪。
如果是孤魂野鬼,倒是能将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本就不是一个人,性情变化的如此突兀也说得过去。
他在艳阳天下忽然生出寒意,拧眉看向祝南枝的方向。
却见此时日头正好,笑容恬静的小娘子正带着沈安安看花说笑,温柔美好,瞬间驱散了沈墨莲的一身惊疑。
他忽然笑了,神色恍惚感慨:“如此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