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浦有些尴尬,又缓缓坐下。
我很好奇,于是做了相关调查,查到了她的住院记录,也就是庭上补充的那些,里面都是关于产检,以及最后一次流产的记录。
“这些住院记录一审为什么没有提供?”
厂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件事他没有具体经手,转而看了看旁边的副厂长。
宋知也看他,黎浦看师父看的方向,也跟着看过去。
副厂长一下子被三道视线关注,着实不习惯,正准备开口。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9)
“是你拦下来的吧?”
“我?我为什么要拦下来。”
副厂长表示莫名其妙。
“因为你也希望她能拿到这笔赔偿款。”
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两人也愣住了。
副厂长一下子激动起来,“怎么可能!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一直以为他们叫你副厂长,是因为职位,其实您就是姓付,对吧?”
黎浦也想到了,当时在厂里询问女工,他们说老板是付厂长,而当时他们一直以为是副厂长,没有过多怀疑。
也是,这场官司是原告和厂长的,付韦德充其量就是个管理者,自然卷不进来,甚至各类文件都不需要他签字。
副厂长目瞪口呆了一会,一改往常和善的态度,“我姓付怎么了,管天管地还能管老子姓什么?”
“当然可以。但是,一个性格孤僻,从来不和别人交往的人,连每天一起工作的同事都不知道的秘密,又怎么会告诉你,她丈夫去世的赔偿金额?”
15万?黎浦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在车上做的聊天笔记。
对面的男人顿时语塞,随后生气地喊:“我听别人说的不行吗!”
宋知好像知道他并不会早早承认,淡定地继续,“不是不行,但也太准确了。我们从北京来了之后,你知道这件事可能瞒不住,所以一直在误导我们,想让我们觉得原告是为了贪图赔偿款才一直无理取闹。”
但其实,一个智力四级残障又在这里举目无亲的人,申请法律援助等等一套流程走下来
男人激动地打断,“帮她的也不是我!”
宋知最讨厌被人打断对话,毕竟不是在法庭上,还有法官会维护秩序。
“我没说是你啊。”
男人开始心虚,指责道:“这些只是你的推测!”
“确实只是我的推测,但是刚才在车上,我故意问说对方法律援助走的烈士家属这一条,而你。”
副厂长拍桌而起,指着宋知说:“你在下套!”
恼羞成怒,显而易见,真相已经摊开了。
宋知丝毫不在意他的情绪,继续抽丝剥茧,“因为你迫不及待想摆脱这个麻烦,所以决定不续约,但是必须给她一定的补偿,确保她守口如瓶。于是,你设计了这样一场官司,那些旷工病例你自然不会提供,因为你对方一定会赢,这样,才能让你的老板来为你的错误买单。”
男人脸红着像喝了几斤白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死死咬着下颚,眼神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