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殿下宅心仁厚,数次解民倒悬,万不该落得眼?下这境地?,先生但凡有一线生机,也请不吝赐教。”
凝霜也跟我一道?跪下,我心中有预感,这老道?是有办法的。
紫虚道?人立在窗前,盯着?树梢覆雪残留的瘦梅,缓缓说道?:“贫道?早岁云游九州,遭贼人设计陷害,几欲就死,亏得斗米教从旁襄助,这才死里逃生。因为这个缘故,贫道?送给殿下一只血鹞子,这鸟蠢笨,平生就只认贫道?一人而已。贫道?告诉殿下,若有救人之急,放飞鹞子,贫道?自会赶来襄助。世子救贫道?一次,贫道?为世子救急三次,算不得小气吧。”
“救王上算一次,这便是第二次。”
凝霜嚷道?,知我看着?她,又慌忙捂住了?嘴。
“此?言差矣,慈孝元年?,贫道?受到召唤,大雪天赶到泰陵,为殿下诊治了?七八名为山洪所埋的伤者,救活了?五个啊,这算是最后一次了?。”
他仰首望向虚空,沉吟片时:“那癫子如今在蓬莱州,寻一名张姓儿童做他的转世灵童,只可惜那家父母不肯应允。世子妃若是要寻他解药,可顺着?这个路径去探访。”
我点头称谢,只听凝霜问,这次算不算得上第三次。老道?笃定回答:“自然算,你?们哪知道?,贫道?来一趟,要费多少真气。”
“说起来,我也该寻个可塑之才,继我衣钵了。”
紫虚道人喃喃自语,晃首欲去。
我追上去问:“先生,世子是不是该马上停用此药汤。”
“不明之物,自当弃若敝屣。人的躯体何其宝贵,怎能随意进药,况且这世间?还有癫子源源不断自创些莫名之物,辱没师门啊。”
“韩林儿怕是个恶人?”
我问
“非也非也,他是个钟情制药不问世事?的癫子,并非十恶不赦。”
紫虚道?人携血鹞子飘风而去,我想我忘记问他了?,放血饮鹞,怕不一定必须是齐沐的血,便是他人的血又如何。紫虚道?人如此?诓骗齐沐,定是希望他珍惜这三次机会。
只恨我此?身不自由?,不能亲自去蓬莱州找韩林儿。
凝霜从旁建议:“娘娘何不找解大人,他不是说欠娘娘人情吗,他又是蓬莱州州牧,在蓬莱州手眼?通天,定能寻到韩林儿。”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看这解千愁,倒是个靠谱的人。我密信解千愁,请他无论如何要找到这位张姓儿童。
只是,如何不露声色地?劝齐沐停药呢。
他是个敏感多疑之人,我总不能当面说药中有毒吧,毕竟那药可是日日由?静嫔熬煮!
何况,那味似无实用?的药材,我都尚未
弄明白。毒药一说,或许也是子虚乌有。
过了?几日,天阴有雨,我闷坐椒房殿。
只听殿外穿廊传来皮靴履地?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朱格锁窗上显出一道?熟悉的长影。
没等我整衣相迎,齐沐穿堂入室,直接抓着?我的手道?:“带着?礼服,随我去一趟玉津园。”
他焦急又张扬,好像只待点的炮仗。
太后尚昏迷着?,着?礼服去玉津园想来不妥。我猜测他大概要做逾礼之事?,搞不好还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