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我嫁过来后,殿下待我极好,是因为爱屋及乌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有几分期待。
沈子枭却摇头。
只有他一人知晓,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谢过她的出现,让他在时隔十五年之后,还能再次见到母后的影子。
但他从不会把谁当成是谁的替代,也从不会把感情与情绪混淆。
若有把她当做母亲代替之念,他又怎会碰她?
开口他只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爱屋及乌的人吗?”
江柍抿抿唇,认真思考了一下:“不像。”
他笑了:“这便是了,我的感情很少,每一种都比生命还要珍贵,给谁了便是谁的,绝无一星半点再分给旁人。”
江柍竟因他这句话而心尖狂跳起来。
他笑意极淡,眼中的情绪却极浓,像是攒聚着狂风。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上前,把她拦腰抱起。
他的眸光里似有危险在翻涌,如倒倾的乌云,砸下重重的雨来:“接下来便该我还礼了。”
江柍明白他是何意,一颗心却化作小舟,在他气势磅礴的风雨中,飘摇起来。
她以为他要带她去无极殿,谁知却被他抱入茆堂。
他一路把她抱到桌上,她的长发倾落覆了满身,他解下她额上的银铃,转而系在她的脚踝上。
后来那银铃便响了一夜。
先是在茆堂里,后来他用斗篷裹着她抱了一路回到扶銮殿,半路他蹲下来拾落在地上的丝帕,不小心把她的小腿露在外面,脚踝上的银铃“沙沙沙”
响了一路,最后那声音在床榻之上又雀跃起来。
三更时分,江柍听沈子枭呼吸已深,便从床上坐起,解开了脑后的丝帕扣结——最后这回他把那丝帕又系在了她的眼上。
她深深看他一眼,而后下床,悄悄来到他的书房。
他不知,给他做的长寿面里下了一种迷魂药,此药是她研究医术亲自所配,需连续服下两次方可生效,于是在换舞服的时候,她把第二次药量下在了她的口脂上。
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医术用在沈
子枭身上。
因为她必须尽早把赤北军情传给太后。
她于沈子枭案几下的矮柜里找出几封密函,把上面的内容细细记下,又悄然回了寝间。
只见沈子枭睡得如此昏沉,便不由自主想起他问她的问题。
她喃喃道:“那你呢。”
她淡淡苦笑,而后又躺下,转身背着他抱紧自己。
沈子枭清晨醒来,却见江柍像只懒猫一样扒着自己睡,他低头寻她的娇唇,无限爱怜地亲了亲,无意碰到她的手钏,呼吸像被扼住一般。
想起这晚,他每无意识摸一下手钏,动作便凶狠一下,惹她哀叫连连,最后竟把他肩膀都咬破了。
要不要把避子丸拿掉?
他闪过这样的思忖。
这么想着,已然掀开被子起身,往外走,感觉身心是从未有过的餍足。
虽餍足,却仍觉意犹未尽,听风扫芭蕉声,脑中满是银铃响。
倏然,有一黑衣男子,从东边的宫瓦上飞下,来至一棵栾树上,而后又轻轻落于地面。
沈子枭下意识蹙眉,便向那人走去。
那人亦向他走来,在距他两米之遥时,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殿下,南边来消息了。”
沈子枭严肃道:“孤一看是你,便知南边有动静,你快把消息给孤。”
来人乃是郭十三,与白龙飞一样都是沈子枭手下的侍卫,只不过白龙飞日日不离他左右,而郭十三是暗卫中的暗卫,仅在必要时出现。
郭十三呈上一封书信,信纸上没有署名,打开看只是一张白纸。
沈子枭来到水缸前,把纸张浸润在水中,转瞬之间,上面便显出两行字来:
迎熹公主身份为假;
其乃江峻岭之女江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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