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那么着急走,”
赌气似的,顾倚霜用下颌指了指那双早在她按响门铃前就准备好的一次性拖鞋:“换鞋,进来。”
再简短不过的四个字,却浸透了不容置否。
看了看那双白色的拖鞋,又看了看阳台里正趴在狗窝里盯着自己的阿拉斯加犬,施慈觉得这趟来,可真是赚大了。
“你还在发烧吗?”
换好鞋,她将几种药分门别类地从塑料袋里拿出来。
顾倚霜不痛不痒道:“每次换季都会有这么几天,不用吃药。”
“不吃药哪行,”
不太满意他这副没所谓的样子,施慈一本正经道:“每次换季都生病的话可能是体质问题,要不你到我外公那里再看看?”
顾倚霜扬眉:“你带我去?”
手里药片被吓得掉了。
她连忙去捡,最后也只能有些心疼地把它扔进垃圾桶,强装镇静:“你又不是不认路。”
“我算是看出来了,施小姐擅长管杀不管埋,”
顾倚霜轻哂:“这回是劝我去看大夫,上回是亲完也不给个由头,那下次呢?打算杀得多彻底?”
昨晚的一帧帧画面又浮现眼前,施慈的心跳乱了一拍。
明明是他大晚上跑来送东西,还美其名曰让她开心些,到底谁杀谁啊……
她忿忿不平,可又不敢说出口。
“抱歉,我接个电话。”
看清屏幕上的备注,顾倚霜面色一凛,随手滑动,口吻比之刚刚,也称得上一句天壤之别。
听到几个专业名词,施慈敛正表情,不确定此刻的自己应该是一副怎么表情才显得不冒犯,她隐约记得,像他们这种商人都很忌讳自己的生意战略被听到。
她要装作没听到吗?
正犯愁呢,头顶不远处却又清楚地听到她名字:“施慈。”
“啊?”
她看过去。
顾倚霜的手机还贴在耳边,似乎完全不在意对面的人是否听到,也无所谓她又听了多少,神色自若,从容过甚:“会骑马吗?”
没想到话题居然能牵扯到这两个字,施慈窘迫,双手也下意识架到了胸前:“不会。”
顾倚霜又问:“那想去试试吗?”
施慈一愣。
见她没个反应,顾倚霜也不着急催促,只对听筒那边的人讲了句“待会给你打过去”
便率先挂断。
仿佛,是在有意为她创造考虑的时间。
施慈自认她不是个善于自作多情、为自己的戏码添油加醋的人,可话赶话到了眼下这一步,好像也容不得她不去多想。
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下意识就惦记上好的那一边。
于她而言,他光站在那里就赢了。
多希望这一刻能有个恶魔的灵魂占据自己身体,这样吗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一句“好啊”
,让她不用再去顾忌所谓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