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徐漾学着师傅愉快上扬的腔调。
临走之前不忘道别:“师傅辛苦啦。”
一下车,拖着行李,站定,屏息,大口吸了口气。
下午将将四点的阳光,白亮亮的,不同夏天那么耀眼,是独属于春天暖色调的鸡蛋清。
微风轻轻拂面,阳光灿烂,鸟鸣啁啾。
徐漾迫不及待横过手机对准自己:“hello,大家好呀,猜猜我到了那,桀桀桀———”
她将镜头反过来对准写着“云溪”
两个大字的到站牌,又切到远处匆匆的行人,以及蓝湛湛的天空。
录好一段就收,等到时候在剪。
徐漾迫不及待打开路上订的旅店信息,边看边跟着出口方向往外走。
出租司机实在太热情了,似乎哪的都一样,人声嚷嚷,嗓子堪比大锣,远不输菜市场。
这个段拉客的车一般会高价收费。
她挨个拒绝问要不要走的师傅,好不容易穿过堵在门口的一大面“墙”
。
终于松了口气。
正准备找到打车软件,忽然之间不知从哪又凭空冒出个大哥。
“姑娘去哪?我的车就在旁边,现在就能走,坐我的啊。”
“不用不用。”
“你去哪个地方,跟我说嘛,准给你送到。”
“真的不用,我刚刚打车了。”
徐漾摇了摇手机,示意并不需要,自己有车来接。
“取消呗,这还要等,我现在就能走,哎真的,小姑娘是游客过来玩的吧,这路段我都熟,走走走——”
徐漾还是低估了车站门口司机师傅的威力,她的行李箱拉杆直接被抢,大叔要抓她手,把她往自己车上拖。
这哪里行,说不坐就不坐,冤枉钱绝不能花!
还记得大学时候第一次去外省,当时下车要去高铁站,也是一个热情似火的司机大叔,说得天花乱坠,结果她要去东站,人直接绕最远拉到西站。
好家伙,一报价两百块钱,转头还说徐漾自己没搞清楚究竟要往哪个站走。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她票时间都过了,师傅假模假样体谅她也是可怜,这趟只收一百块钱。
?
不是,你这好人做的……
买的票废了,折腾一趟三百块飞了。
从此以后她长记性,但凡是车站门口的出租车,千万别坐!
徐漾倒抽一口气,灵光一现,在大叔要抓住她手的那一秒,捂肚子蹲下:“啊、啊……哎呦诶——”
她疼得呲牙,抬头憋气憋得脸色惨白,声音喑哑中带着半分啜泣。
“我上上个月才去医院检查,花了很多钱做的试管……你不知道我在那个家过得有多不容易,都说不坐了你还使劲拽我,要是有什么闪失……”
大叔瞬间目瞪口呆,悬在半空中的手,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在所有人投过来刀人谴责的目光里,另一只手僵硬中赶忙松开握着的拉杆箱。
两只手悬在空中:完了,他今天完了,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孕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