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木槿背影消失在拐角,谢微星朝青成摆摆脑袋,“前头带路,我们去王爷雅间等着。”
青成闷头往前走,带谢微星进了陆寂雅间。
“谢小公子今日将长安城花楼逛了个遍,到底要查什么?怕不是借着查案的由头‘寻欢作乐’?”
谢微星含糊过去:“查一桩旧案。”
他今日将卷宗看了个遍,前头是由张显忠主谋的“山湾渠案”
,朝中认识的不认识的牵扯了十几人;后头则是众人联合上谏的谏书,其中洋洋洒洒几万字,都是关于“程屹安谢献书有罪”
的论述。
可由于没有确凿罪证,加之陆寂有意无意压下,这件事闹腾了半年便不了了之。
山湾渠案结案飞快,不仅因为张显忠于狱中自尽,更重要的是卷宗上提到过的一个证人,一个在山湾江倒灌前夜上门献舞的胡姬。
关于这位证人,卷宗上只记载了了两句,其一是有胡姬作证,张显忠自知事情败露,这才伏诛认罪,其二是这位胡姬曾遭到过一次追杀,而就在同一天,程屹安谢献书也险些遇刺身亡。
——有人想阻止胡姬作证,却没有成功。
景和十七年,山湾渠案结案不久,那位胡姬也隐姓埋名于长安城中。
至于她后面有没有再遇意外,卷宗上并未记载,像是刻意保护一样,关于她的身份名讳来路去处皆未提及。
谢微星自然明白,这么多年过去,变故陡生物是人非,那位胡姬是否还在长安城尚未得知,是继续做舞姬,还是早早嫁为人妇,亦或是换了其他营生,都无处猜测。
但那天晚上,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程屹安在长安诗会上被人刺伤,到底是魏清明蓄意报复,还是与山湾渠案有关?
正想着,屋外响起几声急促的“吱嘎”
声,脚步杂乱沉闷,不似女子那般轻盈,倒像是男子直奔这边而来。
声音骤然消失在门外。
谢微星缓缓坐直身子,一脸紧张地盯着门板,胸腔中“咚咚”
作响。
不可能,不可能是陆寂……
“砰——”
屋门被人从外踹开,这一脚带着滔天怒意,竟直接将门枢踹断一半,整扇门斜斜挂在墙上,要掉不掉地晃来晃去。
仿佛那个怎么也逃不出的梦境变作现实,陆寂又一次以相同的姿势出现在门框中,他堵住去路,脸色阴沉地像一潭死水,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谢微星还懵着,他先是看了眼从未离开的青成,又迷茫地朝四周望去,直到瞥见门外一闪而过的绿色裙角,才如当头棒喝,浑身僵住。
“……木槿是你的人?”
他早该想到的,他的逃跑计划那么完美,虚晃一枪又一枪,陆寂怎么可能猜到他在花船乐坊,又怎么可能精准地将他堵在那个上货的小门?
下船的路是木槿指给他的,消息自然也是木槿递给陆寂的。
他又被陆寂给耍了!
【作者有话说】
青成:王爷说了,不得流连女色。
卤鸡:但可以流连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