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毛,我的名字。”
“哈?”
离烟想了想,并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她缠上去问,他就拉过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米分□□白肉嘟嘟的,老人都说这是一双有福气的手,可她自己却更喜欢瘦姑娘的手。离烟下意识地攥成拳头,男人将她的手展开,在上面写道:冒,毛。
他从小不读书,十几岁就跟着兄弟出门闯荡,在码头做过工人,给别人做过小弟,十年,他的兄弟终成人上人,而他,还是跟着他的好兄弟,他们说好的,要永远在一起。
在他的家乡,人们都要尊称他一声“毛爷爷”
,毛爷爷在三千港是横着走的。
“毛哥!”
他看过去,身旁的小胖妞仰着头欢喜:“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你比我大一些吧?叫你哥哥可以吗?”
她没有哥哥,但小时候跟着爷爷长大,爷爷身边穿松枝绿的那些人总爱给她买糖果,哄她喊一声“哥哥”
。她爱吃甜,爷爷不给糖,她就甜甜的一个个喊过去,小口袋里不一会儿就兜满一袋。那时她喜欢给她糖吃的大哥哥们,现在,她喜欢这个在异国他乡认识的光头毛哥。
毛毛愣了愣,哥哥?好吧,就哥哥吧。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离烟家没有客房,之前毛毛在昏迷中霸占了人家小姑娘的卧室,现在人醒了,不管离烟怎么劝他,他还是抱着被子睡在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偏小,他的长腿还有好长一节搭在外头,他睡得不好,闭上眼就能想起新闻里的那双眼睛。
黑暗中有哭声从卧室里传来,毛毛推门进去,床上的女孩蜷缩在一起,嘤嘤啼哭。他拉亮了床头的小灯,发现女孩在做噩梦。
“醒醒。”
他摇了摇离烟。
离烟紧皱的眉心慢慢放松,缓缓睁开眼,她发现床头有人守着她,哇的一声扑进了毛毛怀里。
毛毛只感觉被一张肉棉被裹住,笑她:“猫胆子。”
离烟小声告诉他:“我做梦了,梦见死掉的那些同学。”
毛毛一贯风里来雨里去,见过的这些事数都数不清,自然不知道那天的爆炸会让这个姑娘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
他其实是想安慰她的,可却感觉怀中的姑娘抖了抖。
他又换了一个:“人都是要死的。”
离烟幽幽从他怀里爬起来:“能不能说点别的?”
毛毛捏住她脸上的肉:“前几天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离烟想了想,指着床边的地板说:“你发烧了,我就睡在这里照顾你,你在我旁边啊,我那时不怎么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