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楚至那里出来,言益并未去白楚灵宫中转而去找了白楚喻。
他一进门便铁青着?脸色,白楚喻一见便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索性也不装了,话语之间的也少了往日的亲昵。
“表哥此番前来是?为了白楚灵之事?”
“为何杀她?她身怀六甲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是?吗?”
面?对他的质问?,白楚喻丝毫不惧。
“可我进去的时候,她腹中可没有任何孩子。表哥还?是?调查清楚再?来兴师问?罪吧,至于我为何要杀她,难道你不清楚吗?难道表哥是?在为白楚灵伤心悲愤?”
当年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她是?如何被逼着?和亲东海的,想来言益比谁都清楚。当时言益羽翼未丰救不得她,她不怨,但这罪魁祸首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如今整个大内皇宫尽在他们皇妹二?人掌握之中,她有这个实力,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当初东海点名要她,是?言长弗兄妹俩使了手段逼迫父皇改选了我。“
说完她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道道疤痕。刀疤、剑伤、烫伤,针孔各种伤痕遍布其上,言益是?掌管刑罚之人,这样伤疤他看一眼就知道怎么来的。
他知道白楚喻在东海日子清苦,所以他时常派人过去提点一下东海皇室的那些人,只是?没想到暗中他们还?会这么欺负人。
“这样的伤口我身上全都是?。这本该是?她白楚灵该受的,我替她受了,她不感激便算了,在我回宫后竟处处带头刁难羞辱我,让我如同过街老鼠般日日不得安宁。好啊!既然她这般不顾姐妹情谊,那我便新仇旧恨同她一起算!“
听完她这些话,言益久久没有说话。他不是?什么好人,若设身处地,他若是?受了这般磨难,恐怕报复的比这还?要猛烈。
“你已经回到大夏了,有你哥哥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好好的活,莫要再?纠结过去,平添痛苦。”
言益今日这番兴师问?罪将两人的关系拖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事已至此,两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今日这一场权当做是?告别了。
“真的非走不可吗?哥哥真的很希望你能留下来帮他。他也不会在意?你的身份的。”
知道他要走,白楚喻还?是?想尽可能的挽留他。这世上对她好的人不多,除了哥哥外,言益无疑是?最好的那个。
回答她的只有言益无声落寞的背影。他已经为大夏付出了前半生,后面?的日子他想换一种活法。
“主?子,已经查明了,白楚灵死之前肚子里的孩子就已经没了,在公主?进去之前,只有白楚敛进过白楚灵的寝殿,据宫女说,白楚敛进去的时候手中拿了一个小瓶子。”
听到里面?的谈话,姜安抽空将宫里的眼线喊来问?话,才知道他们确实是?误会白楚喻了。至于白楚敛为什么那么做目前还?不得知。
“无所谓了,这场大戏已经落幕,咱们退场后也该让新人登场接着?唱了。”
两人未曾走远,殿里的白楚喻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的想起了和白楚敛碰上的事情。
听到宫人回禀白楚敛去了白楚灵的宫殿后,她生怕两人在密谋什么,赶紧带人寻了过去。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白楚敛竟是?带了打?胎药给他妹妹。
她赶到的时候药效已经发作了好一会了,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她一把拉住往外走的白楚敛。
“她可是你唯一的妹妹,你竟下这样的狠手?”
面?对她的质问?,听着?妹妹的惨叫,白楚敛始终是?笑着?的。他说:“这是?灵儿想要的,也是?我作为哥哥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那一刻,白楚喻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作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此刻的白楚敛眼中没有任何失望和伤心,她只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解脱和释然,仿佛囚笼里的困兽得见天日的喜悦。
“你知道你为什么失败吗?你明明知道怎么改变这一切,可你就是?不愿意?去做,不愿意?去争取。如果有你的规劝,太后和我们或许不必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她这话似乎说到了白楚敛心里,他难得的正眼看她,随意?回了一个讽刺的笑意?。
她这话说得轻松,可谁又能明白他心中的苦楚。那个位置是?他想要坐上去的吗?不是?的,是?他们硬推着?自?己坐上去的,为了那个位置所有人的手都长满了鲜血,到最后却又都怪在了他身上。
他仍记得有一日,父皇考校他的学问?,无意?间问?起他长大后想做什么。他并未多想,直接回答,想做个杂货店老板,每日将店铺里的货架填的满满的,等待着?客人上门将一件件货物?买走。不知为何每每想到百姓们从自?己店里买到满意?的生活物?品的时候他心里就觉得无比的满足。
可是?当他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母后毫不犹豫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父皇也是?摇头,留下一句”
不堪重用“的评语甩袖而去。
那天他被母后罚在院中跪了三个时辰,恰逢雨夜,他被冻得瑟瑟发?抖,即使这样母后也未曾心软让他进屋。
从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一生早已被别人规划好了。既是?如此,他又何必费力的去争去抢,反正无论他怎样挣扎,母后和父皇都会将他按到他们预设的路上。
这人生,没意?思极了!
“白楚喻,我知道你今日来的目的,但我不欠你的。想报仇?找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