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初听了不由得恍然,说道:“难怪你有这样的见识,原来是文正公的孙女!”
姜暖道:“我早就猜着姐姐是名门之后,只是咱们相交只看彼此投不投缘,这些并不打紧。”
“势败休云贵,我们家被抄家遣返祖籍已经十多年了,”
徐春君笑笑说,“前月得圣上恩准,我伯父他们才能回京听命。”
官场上的事,波诡云谲,不是她们这些小姑娘能过多谈论的。
因此岑云初只道:“当年的变法确有成效,只是历来变法者多不得善终。你伯父他们既已被赦免放还,便是你家时来运转的开始,往后必然能重振的。”
“多谢吉言。”
徐春君道了谢,话题也就此打住了。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晚霞炽烈,将那一片竹林镀上了一层金色。
“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收杯了。”
徐春君含笑道。
于是叫小二做了醒酒的酸笋汤上来,每人喝了一碗。
岑云初道:“说好了这顿酒我做东,你们两个别同我争。”
徐春君和姜暖都是性情通达的人,也不推拒,只说:“那就多谢了,改日我们必然轮流做东,咱们再聚。”
几个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酒楼上了车,往各自家中去了。
山雨欲来
姜家。
姜印之难得早回府。
他自进京以来,勤谨过人,风评甚佳。
往往都是早出晚归,似这般午后即回实在少有。
孟氏含笑从内室迎出来:“衙门里今日不忙?外头热得很,叫她们沏了茶上来。”
说着亲自为丈夫宽衣,姜印之不过四旬年纪,官职虽然不高,却有一副好体面模样。
这使得他不甘久居人下,不过他对外从来也未表露野心,总是一副谦恭谨慎的做派。
“今日衙门里事少,况且我本该休沐,所以早回来了。”
姜印之换上常服和木屐,坐下下边喝茶边问,“晖儿的功课怎么样了?”
姜晖是他唯一的儿子,姜印之对其自然寄予厚望。平日里忙于公务,每日的功课都是孟氏把关,但他隔几日总要亲自督促指点。
因此姜晖比同窗的那些子弟们功课都好。
“老爷歇歇吧!用了晚饭再查不迟。”
孟氏柔声说道,“晖儿今日作了篇文章,是有关为臣子之道的。我看到有几句惊人之语,但个别地方还是不大通,就得老爷来指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