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娇艳与柔和,清瘦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那,为这凄清凉夜又添几分枯寂。
一个喝醉的流氓过来拉拽她,被她一脚踢到了桥底,死没死不知道,骨折肯定没了跑。
踹完,她就往家去了。
邬长筠租了个旧胡同里的老房子,二楼,最大一间。
木梯被老鼠啃出个缺口,再加上走起路来吱呀吱呀,随时要崩塌似的。邬长筠与房东说了好几次,那老婆娘没耳朵一样,就这么晾着。她是见一次气一次,恨不得拿把斧头直接把楼梯劈了,谁也别上去。可真要这么干了,麻烦,还得赔钱。
她爱财如命,赔钱的事断不会干,只能这么忍着。
邬长筠腿长,常年劈叉,一步四个楼梯轻轻松松,进房间重重关上门,被闷得喘不过气,又去开窗通风。
真来气。
浑身上下里外哪哪都不通。
她靠在窗边,划了根火柴,点上烟。
几口下去、出来,人才舒服点。
烟燃到蒂,变了味,才扔掉烟头。
邬长筠坐到床上,了会愣,起身从床底翻出个小箱子来。许久没碰,表面蒙了一层绵密密的灰,她找块布顺手擦一擦,才打开箱子。
里面装了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有针线、帕子、剪刀、巾、一块怀表,全是母亲的遗物。除了这些,还有一张照片。
邬长筠拿起它,是一大家子的合照,最边上做鬼脸那个少年,正是李香庭。
这小子长开了,比小时候帅气不少。
看着他们的笑容,心里那股气又翻腾上来,流着同样的血,自己只能窝在这乌烟瘴气的小街巷里,拼尽全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邬长筠盯着一个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还有那个珠光宝气的周月霖,刚要撕掉照片,指尖掐在照片边缘,停住了。
她把照片扔进箱子,重新盖上,一脚踢进床底。
楼下忽然三声口哨,邬长筠顿时警觉,到窗口偏身往下看,只见一个黑影立在不远处的墙边,朝自己望过来。
她拉上帘,随手拽一件黑色长外套穿着,拎起一包垃圾下楼去扔。
回来的路上,她对着墙边又点上根烟。
方才那黑影跟过来“借个火。”
邬长筠把火柴递给他“大半夜的,你最好有个钱多的活。”
阿海递过来三张纸条,上面分别写了三个人的信息。
邬长筠快看一遍,挑出一张。
阿海看了,掏张照片给她“老板说了,三天之内解决。”
“巧了,心情不好,正想出出气,”
邬长筠收好照片,对着他的脸喷了口浓浓的烟,“就今晚。”
阿海嘱咐“小心点。”
“回去等着。”
她取下阿海的帽子,放到自己头上,压低帽檐,走出潮湿的胡同。
阿海看过去。
风灌进长巷,拂起她的衣角,修长的黑影逐渐模糊,宛如暗夜中索命的幽灵。
他左右扫一眼,抹了下鼻子,低头离去。
不到两个小时,邬长筠来到陈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