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这月下,一名白衣女子步伐凌乱的在杂草花丛中穿梭。与周围的气氛相衬,这女子确实一身清冷,单薄的身子被衣衫紧裹,显出婀娜多姿,柔弱百般。
女子抱着酒,倒在花丛中肆笑不止,边闹边喊:“凌幕,认识你,今生不幸!”
这一声,喊得畅快,其中怨念,却是谁能知?
女子披头散发,迷迷糊糊,似醉非醉,口中仍不断喃喃:“爱上你,今生痛苦!”
“是吗?!”
女子身后突然响起这声音,吓得她一惊一愣,随即听出是熟悉的声音,心头立喜,转头果见得一身华衣的凌王,欢笑轻语:“你来了。”
因醉酒微红的脸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开心,月下女子清明的眸子印在凌幕心上,竟让这一国之主如痴如醉,但念起对方方才的话语,不由又阴沉了脸。
“幕,幕……”
凌幕乃一国之君,他的名讳不容任何人亵渎,唯除眼前这女子……
“幕……”
女子站直身,酒劲仍存,不过她本就喝得不多,要保持清醒颇还容易。
见凌幕点头回应,女子立刻欢笑,呲了牙齿,带着酒意道:“何时放我离开?”
女子是爱凌幕的,爱得深沉,爱得坦然。但现实,不是她爱了便会有回应,她所爱的人时一国之君,而这一国君主给不了她所想要……
凌王一骇,抬眼看她,那人满脸没心没肺的欢笑生生刺了他,背于后背的手紧捏又放松,,反反复复不停压抑自己的情绪。
“想逃了?”
女子一笑,丢了酒坛子,上前勾住华衣男子的手臂,晃了晃,觉得稳,笑得愈深了:“是啊,想走了。”
走,不是逃。女子不想承认自己的懦弱,不想承认自己还爱着这人。那多少个岁月,独自一人躲在阴暗处抹泪……现在想来,当初义无反顾抛弃父母的行为是何其幼稚可笑。
凌幕看她,盯得她心发直,她扯了眼强颜欢笑。
两人一直对望,维持姿势,拉沉了气氛,他们也不觉尴尬,站得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或许正是他们所想。
再说月下,窈窕淑女,谦谦君子,女有容,男有貌,古往今来皆属良缘。
两个人儿深情对望,眼眸交流,女者动之以情,男者晓之以理。若说这两人不是互存爱意,怕那广寒宫中的嫦娥、鹊桥上的牛郎织女都会纷纷下来,嗤之以鼻。
而这互融的情,两人都知,可都不愿承认。
一个是拿不出全心,一个是付出的太多,已害怕了伤心。
“这小小王宫能困得住你?”
过了许久凌幕才开口说话,不免提高了声音,情绪愈发不能控制。他是帝王,很多事身不由己,他希望心头人可以谅解,但对方此刻却说要走,要离开他……
女子笑,微打了个酒嗝,看着凌幕便完全露出一副痴迷神态:“确实……就想走前,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