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四威望很高,听明白事儿之后,叫骂着上去就抽了老姚婆子两个大耳雷子,然后又狠踹了她几脚怒骂道:“大儿子死了,二儿子还伤着,你特么不赶紧带儿子去卫生院治病,跑这里闹你妈了个比啊,家里就两儿子,全死了我看谁给你打幡摔盆!”
老姚婆子也不敢在张老四面前撒泼,被提溜了回去,看她依偎在张老四的身边哭哭啼啼的模样,好像还有热闹可看啊。
热闹散了,唐河却活了心。
一只受了伤的黑瞎子啊!
唐河怎么可能不活心呢,惊出了仓,还受了伤的黑瞎子,简直就像白捡的一样好不好。
只是,这黑瞎子在哪呢?总不能去找还活着的姚二问吧,那不相当看人家笑话嘛,到时候可就不是泼妇五马长枪地撒泼,而是真的要分出个生死了。
可就这么放弃,是真的不甘心啊。
唐河正头疼的时候,却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五里村老光棍陈志国。
陈志国用油亮的袖子蹭了一下冻出来的鼻涕,开门见山地说:“唐儿,想不想猎姚家兄弟没猎着的那只黑瞎子?”
唐河咦了一声:“你知道在哪?”
陈志国嘿嘿一笑:“知道,姚家兄弟告诉我了,他们要拉我一块去猎熊。
我呸,上回把我扔下差点没了命,我特么吃饱了撑了,才去给他们当活食儿呢。
你就不一样了,你办事地道,肯定不会突噜扣!”
“行,我去找杜立秋,猎着熊咱仨平分!”
“中!”
陈志国重重地一点头。
东北人本就是关中一带多省份出来讨生活的人汇聚在一起所形成的一个群体,语言也是个大杂烩,比如波楞盖(膝盖)、喂得罗(一种上粗下细的水桶),这是满语或是蒙语来的,比如点头说中,这是河南话,骂人的时候说杂草的,楔死你,这是山西话。
唐河先看了看自家的两条狗,伤还没好利索,又是去猎一只受了伤的熊,倒用不着带狗。
唐河到了杜立秋家里推门就进,爷俩都是光棍子,两家关系又好,哪来那么多的讲究。
只是一开门,呀喝,原本跟破烂堆似的外屋地,虽然灶台、碗架子啥的还是那么破的,但是收拾得很整齐,擦得也干净,就连柴火堆都码得整整齐齐。
再一推里面的门,除了一股光棍子特有的馊味之外,还多了点奇怪的味道。
唐河抬头往炕上一看,当时眼睛就直了。
一个黑么出溜,一个白么出溜。
唐河黑着脸赶紧退了出去,这可不怪自己,谁叫他们办事不锁门呢。
不过,唐河的心中也不是一般的震惊。
这杜立秋憨么出的看着老实,可是才两天功夫,居然就把齐三丫给拿下了,自己跟林秀儿也才亲个嘴用个手啊。
过了好一阵子,杜立秋才提着裤子从屋里出来,“唐儿,外头多冷啊,你咋不进屋里坐呢!”
唐河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我还进屋坐,给你们找刺激啊。
唐河见齐三丫没出来,恶狠狠地问道:“你俩啥时候搞上的?”
“昨天啊!”
“昨天?昨天不是刚相完门户……”
“啊,吃完饭了我跟三丫到家来,她帮着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
杜立秋越说越是眉飞色舞,两手比比划划,恨不能把每一个细节都给唐河描述出来。
唐河恼火地低吼道:“你可快闭嘴吧,再说下去警察叔叔要上门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