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同前去的小太监并不会功夫,尖叫一声,抱着脑袋便往后跑。赵新林嘴里急急说道:“躲在我后头,留意刀剑。”
一面把潘小桃搁在地上,手往腰上一拽,抽出一根利刃来。
潘小桃见赵新林和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打斗在一处,唯恐赵新林吃了亏,便憋了一口气儿,大声喊道:“我是潘晓潘将军的姐姐,你们若今日放了我们,回头见得潘将军,我必定叫他留了你们的性命。”
赵新林一听得这话,亦是边打边喊道:“她是潘将军的亲姐姐,潘将军最是听她的话,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们护着的这位皇帝,已是死路一条,你们又何必跟着他一起命丧黄泉。想想你们的家小,何苦又连累了他们。”
听得姜昀气急败坏,本是立在一旁看他们打斗,见得那几个人听得那话,竟是慢慢缓下了刀刃,晓得自己是走上了绝路,一发狠,几步便奔到了潘小桃身前,一手拽住她的领子,喝道:“我砍了你这臭寡妇!”
潘小桃虽是饿得眼冒金星,可眼见着那冒着寒气儿的利刃要往脖子上割,也不能束手就擒啊。身子往下一坠,就地打了个滚,便挣脱了姜昀的束缚。
原本也不该这么容易,那姜昀虽是养尊处优,到底是个男子,可他毕竟才受了伤,揪住衣襟的那只胳膊,本就疼得厉害。潘小桃再那么一挣,更是火辣辣地疼。
潘小桃这边儿,一经挣脱,立时掉转头朝着姜昀的肚皮上狠狠撞了一下,那姜昀才刚直起腰,胳膊上正是疼得厉害,呲牙咧嘴的,就被撞倒在地。
便是此时,那几个原本的随从,已经搁下了刀刃,背叛了他。赵新林忙奔上前来,将姜昀制服,那几个人又找了绳子,便把姜昀绑了个结实。
……………………
远处落日将尽,潘晓一身银装,手握□□,立在马前同潘小桃道别。
潘小桃虽依旧不喜他,但是瞧他身影单只,一双眼睛,留恋不舍地看着自己,心下一叹,便走上前去,软声说道:“刀枪无眼,你且小心着些。”
见那潘晓脸上一喜,忙不迭地点头,又忍不住劝了几句:“我虽是不懂得甚个大道理,可以前也听过戏文,那些子征战沙场的,极是厉害的人物,到最后,极少的能得了好下场。你自己个儿要小心些,若是事情不对头,记得莫要贪恋权贵。”
潘晓哪曾想过,竟能从姐姐这里听到这些话,倒好似酷夏里饮了一大碗凉白开,恁地畅快!又好似严寒腊月,那暖心窝的一盆碳火,叫他浑身舒坦。面上难掩激动,话也不会说了,只连连点头,嘴里“哎,哎”
的应承着。
锦娘小人家家,“扑哧”
就笑出了声来。
赵新林亦是笑了,将锦娘一把抱起,搁在马车上,转头同潘晓道:“我们得赶路,这就走了,你闲了得空,便去找我们。”
潘晓忙又点头。
赵新林这才扶着潘小桃进了马车,自己也跳了上去,坐稳了拿起鞭子,往空中“噼啪”
一甩,那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潘晓独自立在原地,看着马车越来越远,心里却是难得的暖洋洋。
马车里,锦娘缩在潘小桃怀里笑得很是开心。
“娘,以后咱们是不是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
说着仰起头,一双晶亮好似玉珠的眼睛,巴巴儿地看着潘小桃。
潘小桃忍不住垂下头将唇紧紧贴在女儿的额上,连声道:“是呀,再不会分开了。”
锦娘听罢忽的调皮一笑:“还有赵爹爹,是不是?”
潘小桃笑了:“是,还有你赵爹爹。”
锦娘自是开心坏了,揭开了帘子大声喊道:“赵爹爹,赵爹爹,我娘说的,咱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赵新林一面赶着马车,一面回应锦娘:“是,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夕阳落霞里,赵新林的脸上,满是暖暖的笑。
自他娘亲去了之后,他便再没有这般舒心如意过。如今虽是不能依着他娘的心意,夺了那家产,可他还年轻,自能做出另一番事业来,又何必拘于那方天地,绞尽脑汁,满心算计地过日子。
这般一想,赵新林愈发欢快起来,扬起长鞭,在半空中,甩出来“噼啪”
一声脆响。
马车愈行愈远,渐渐的,终于不见了踪迹。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得了懒癌的作者终于码完了,我也是泪目,难得木有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