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儿好人不长命呢……”
小云花泪流满面地叹着气,后又咬牙切齿道:“好在那杀人的凶手已是找到了,杀人偿命,必定是活不了的。”
潘小桃听得那王如春因着害了樊氏的性命,竟是被抓了,两行泪便落了下来。先前她还打算着,她现下有着身孕,实不能打算报仇的事儿。可等着她生下了孩子,有着公爹照看,她定要寻了机会,要了那仇人的命才是。抬起手抹了一把泪,潘小桃问道:“小云花,姐姐央求你一件事。”
小云花道:“姐姐说。”
潘小桃道:“姐姐身子不便,不能出去,你去帮我打听,被王如春抛尸后山的女人可有人认识,若是有人认识,便问问他,那女人是谁?”
潘小桃心里已是隐隐有了猜测,不禁有些兴奋,若真是那女人死了,这才是坏人该有的下场呢!
小云花点点头,跳下了凳子,便往外头奔了去。
然而走到村口,还不曾跑去后山,便见一群妇人结伴往村里头走去,边走边大声地议论着。小云花竖耳一听,那些妇人竟是在说,那被掩埋在后山的尸体,竟是不翼而飞了。
一妇人满脸胆怯,扯着另一个妇人尖着嗓子道:“你说这事儿可不是怪得很,听那差役说,瞧那脚印子,倒似那死人从地里头爬了出来,自己个儿走了呢!”
小云花听了不觉悚然一惊,心惊肉跳起来。竟还有死人从坟坑里头爬出来的吗?想要跑走,又觉莫非是这些妇人瞎掰乱造的不成?便绷紧了唇儿,疾步往村外头走去。没走几步,迎头走来了几个汉子,自然也是跟着去瞧了热闹,如今往村里头回的。
小云花忙支起耳朵去听,便听得一人道:“这可真是怪了,瞧那地上的印子,还真是从土坑里头,自己个儿爬出来的呢!”
另一人怪叫道:“莫非诈尸不成?”
有人接道:“依我说,怕是那王家的老大害人的时候太害怕了,竟把活人看做了死人,那人八成没死,便被埋进了土里。后头醒了,自是要从土坑里头爬出来的。”
☆、(修)
修
小云花立在那里,听着村民越说越玄乎,终于按捺不住,掉转头跑回了崔家。潘小桃听了小云花带回来的消息,纤眉拧成一团,心思那女人倒是命大,那樊氏都死了,她竟还活着。
然而此时此刻,潘小桃却顾不得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如今第一紧要的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她必须要生下来,这也是如今唯一一件,她能为长生哥哥做的事情了。
因着有了崔长生这回子事,叶明海便又逗留了两日,才说有件要紧的急事需要去办,告辞一番,就收拾了包裹骑了马离了王家庄。
姜昀就继续留在崔家养身子,每日里瞧着潘小桃挺着大肚子去灵堂给死去的崔长生烧纸哭灵,又想起自己便是死了,只怕也不会有人替他真心诚意地哭上一声,心里倒是对那骤然惨死的农家小子生出了羡慕来。于是连着好几日,嘴里翻来覆去低估的,都是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虽是知晓这事儿到底也怪不到潘晓的头上,说到根儿上,这事儿其实是怨她自己,可潘小桃本就不待见那潘晓,如今更是瞧不得那潘晓的模样,每每见了潘晓,便要忍不住发火。
赵新林晓得她难受,便私底下交代了潘晓,叫他无事便躲在屋子里莫要出去,等着这边儿崔长生的丧事了了,便带了他离了王家庄。
只是潘晓思前想后,总觉得是自己身带霉运,才连累了长生哥哥,害得他没了性命,便一心想着要为崔长生做点什么。一日,见得赵新林拿了钱袋子,换了衣服,好似要出门去,便拦住了赵新林。
“赵大哥,你要出门?”
赵新林点点头:“是,在城里定下的棺材花圈今个儿要去取回家来。”
潘晓忙道:“赵大哥,叫我去吧!”
因着崔长生的骤然离去,长生爹前几日还能强撑着,这两天却因着过度伤心,已经躺下了。潘小桃又大着肚子,如今都指望着赵新林操办丧事,本就忙碌,听得潘晓自告奋勇,赵新林便同意了。
潘晓拿了当日下定金时候开的条子,便急匆匆去了城里。本是心里头憋着一股劲儿,想着总算是为着长生哥哥的丧事儿出了点力,却是走到半路上,就碰上了大难不死的柳如眉。
领着几个混混儿模样的男人,瞧见他便撇了嘴冷笑:“我还想着怎么才能想个法儿将你骗出门来,不想你自己倒送上了门。”
说着一挥手臂:“他就是你们大哥要的人,抓回去吧!”
于是到了暮色将垂,潘晓还不曾转回崔家去,赵新林忙完了手上的事儿,想起潘晓,心里便泛起了嘀咕,交代了潘小桃几句,便出门去找潘晓。
在崔家门外埋伏许久的柳如眉见得此人出了门,登时大喜。
上回子她冒冒失失去了崔家,不成想儿子没认到,倒是跌了个大跤,差点就没了性命。若非老天保佑,那该死的王如春或是因着头回子杀人心慌意乱,竟是不曾真正捂死了她,如今她早就成了孤魂野鬼。这次她回来报仇,早就打听好了,知道这崔家死了那年轻汉子,上年纪的老头儿也病了,如今家里头便只有这个姓赵的住客,还有她那白眼狼儿子。
那儿子虽不和她一条心,和外人一起坑她害她,可好在他那张脸长得好,虽是额上留了浅浅的疤,可如今收留她的那男人,却是不嫌弃他,一看她画出来的画像,便答应她,若是拿了那孩子回去,便给她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