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看他,笑吟吟地看着他,“这叫礼数。”
“什么礼数?这个别墅内,不论男女老少,全都喊她小澜算礼数?你直呼她大名,又算什么礼数?”
薛杭微坐直了身体,双手轻微地搭在大理石桌面上,温和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浅淡的笑意,声音也温和平静,但那姿态,摆明了是想和我辩论一番。
“我告诉你,什么叫什么礼数。”
我往回走了两步,走到了餐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我家,这房子在我名下,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至于喊她喊小澜,还是薛澜,我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你拍部古装戏,演了个公主,别的没学会,这点倒真的像个公主。”
薛杭拉开凳子,站起身来。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压迫感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愈来愈强。
他浅笑着,“但现在是现代。”
“庄叔结婚证上写的另一个名字,是薛澜。”
我攥紧拳头,下一秒,我端起桌上的青菜朝薛杭泼了过去,薛杭利落地避开了身体,秦聪也眼疾手快地朝另一边躲了过去。
薛杭身上干干净净,但秦聪由于坐着,肩头仍被菜汤给溅到。
“啊!”
燕姨惊呼出声,连忙越过吃饭的长桌,走到秦聪身边,“秦少爷,你还好吧?”
秦聪半点没生气,接过薛杭递过去的纸巾,擦着肩头,笑着说,“没事没事。我躲的快!”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关你屁事。”
我冷眼看着薛杭。
冬夜的寒风刺骨,我虽在睡衣外头裹了件长羽绒服,但是那风,仍透过裤管钻进来,激的我腿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抱歉。”
秦聪看着我,调侃似地笑着说,“你是不是还漏了半句话,你不应该说下一次再单独请我吗?”
我意外地侧过脑袋,他这乐天大度的性格,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们两,仍往别墅大铁门走,两旁的昏黄路灯似乎都被这冷风吹的摇晃。
“你知道,当我在画那张全家福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秦聪侧过头看我。
“想什么?”
“我在想,庄文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停住了脚步,侧着身子,看着他。
“被前男友欺骗,忍气吞声熬了大半年,找齐了出轨的证据,似乎是一个聪明又有耐性的女人。但是在清逸的别墅,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说薛杭女朋友坏话的关春关桃推进泳池,讲义气,高傲,有逻辑,但是冲动。被既明抱着进别墅之后,又因为关春的一句话,哭的泪眼婆娑,可怜,渴望母爱,令人心疼。”
“那张照片应该是在你4、5的时候照的,4、5岁的小孩,眼睛里都是天真烂漫。但是我画的时候,又下不了手。”
“我觉得就算只有4、5岁,但她也是庄文心,是现在这个令我无比好奇的庄文心。”
秦聪在这昏暗的路灯下看着我,那张周正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了然于胸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