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像從沒有人問過一句——
「你真正想畫甚麼?」
是畫錦繡琳琅的瓊林夜宴?還是滿目瘡痍的萬里河山?
作者有話說:
晏徽云:快拉進度條,該我了吧?
第25章碧兒
◎姐姐收拾人啦◎
因著這場舊夢,清懿難得起晚半個時辰,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子呆,神色有些懨懨。
忽聽得外頭一陣嘈雜,夾帶著彩袖的罵聲,好似在與人爭執。
清懿眉頭微皺,「外頭是誰來了?」
「姑娘醒了?」翠煙聽見動靜,忙進來掛起床帳,又為清懿穿衣裳,「還不是劉媽媽那老貨。」
清懿:「所為何事?」
翠煙猶豫了片刻,「左不過是些雞毛蒜皮,別髒了姑娘耳朵。」
清懿揉了揉額角,淡淡道:「她既鬧得這般動靜,想也是不怕我知道,你又何必遮掩?來時我雖與你們說萬事不許強出頭,卻也沒有叫你們受欺負的道理。」
如今還未成勢,在外頭尚且需得忍上一忍。可在曲府這一畝三分地,她也是時候要立一立規矩了。
聽這話,翠煙這才定下心來,低頭回話,「昨兒夜裡,四姐兒說夢話,嚷著要吃砂鍋煨鹿筋。彩袖天沒亮便打發人出門採買,趁著鮮就讓綠嬈燉了。隔了半個時辰再去看,那鍋里就剩些底料,一問廚房裡的婆子,都推說不知,還是那個碧兒悄悄來告,說是劉媽媽吃了。綠嬈急得沒了章法,一路哭著來找彩袖。」
「彩袖那個脾氣,姑娘也是知道的。」翠微一向穩重,此刻卻也心下窩著火,「平日裡,那劉媽媽想撈點採買油水也就罷了,現下卻是蹬鼻子上臉,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我便沒去勸彩袖,由著她修理那老貨一頓,出出氣也是好的。」
清懿用清水淨了臉,正拿巾帕擦拭,聞言眉頭一皺,「那椒椒早上用的甚麼?還餓著?」
「姑娘放心,姐兒還睡著呢。綠嬈另備了朝食,溫在灶上,親自看著。」
「嗯。」清懿點頭,又吩咐道:「叫茉白把她屋裡那帘子捂嚴實,別吵醒她。再看著些時辰,不許她睡太久,仔細餓傷了脾胃。」
說話間,外頭動靜越發大,那劉媽媽的嗓門兒大而尖利,叫屋裡聽個一清二楚。
「……我在府上十來年,憑這臉面,莫說一鍋鹿筋,便是那上等血燕叫我吃了,太太都是捨得的。你家姑娘還沒個動靜呢,你這做丫鬟的反倒急著來我跟前撒野?我要真告到太太那去,沒臉的也是你們姑娘!」
「喲,劉媽媽這麵皮子鐵打似的厚啊,沒有主子的命還要吃主子的東西。你都是吃血燕的體面人了,怎的還好意思剋扣小丫頭們的買菜銀子?今個兒貪嘴,明個兒貪錢的,太太身邊帶出來的媽媽都是你這德性,傳出去那才叫沒臉!」彩袖氣勢絲毫不弱,毒辣地往她痛處戳。
聽了這話,平日裡受欺負的小丫頭躲著笑,劉媽媽氣得仰倒,冷笑一聲,不管不顧嚷嚷道:「我沒臉?左不過吃了碗鹿筋就肉痛,不知道的以為裡頭拌的是金子呢!既是個不捨得的,那你們當初擺的哪門子闊,七八車的寶貝往府里搬,敢情是個假把式?!」
這話可直接罵上了主子,看熱鬧的婆子雖油皮了些,卻也知道輕重,紛紛上前勸解,「好了好了,媽媽消氣,可不能再說了!」
事情卻沒如她們的願。
只見屋內帘子被掀開,清懿不急不緩地打裡頭出來,面上還帶著笑,四下環視一圈,被掃到的人,俱不敢再出聲。
最後,視線定格在劉媽媽身上。
「媽媽這話是說與我聽的?」
清懿嘴角噙著笑,聲音柔和,卻不等她答話,又道,「媽媽所言甚是,我這是一碗鹿筋都供不起的院子,沒得委屈了媽媽。既如此,媽媽不如回了太太,另謀高就才好。」
「還有其他人也一樣,不拘哪一個。」她視線一一掃過眾人,笑道,「原先是哪個院子的,想回去,只管同我提,我必不會攔著。」
此話一出,婆子們神色各異,眼風亂飛。
她們雖以劉媽媽馬是瞻,卻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一開始,她們被分派到這裡,知道不是在紅人邊上,也有不情願。
但是待這數月,多少回過味來了。
平日裡,兩個小主子都是潯陽來的丫頭照顧,半點瑣事不叫她們沾手。
月錢照發,差使又鬆快,得了空去躲懶賭錢,主子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比之從前的活計,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們哪裡肯走!
吃鹿筋時分不到一口,挨罰倒被連累上了。
一時間,婆子們都悄悄退了一步,不肯再與劉媽媽幫腔。
劉媽媽實在沒想到,這大姑娘平日溫溫柔柔,一出口就是個軟釘子,把人架得沒話說。
「姑娘好生厲害,一出口就是要趕我這婆子走!我在府里侍候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既被太太派來流風院,便是走,也要太太開口我才走!」
這話聽得彩袖眉頭一皺,這老不死的是徹底撕破臉。
果然,只聽她又冷笑道:「不過,我勸姑娘還是三思。我是個滾刀肉,甚麼風言風語沒聽過。姑娘卻不同,您年紀小,臉皮薄,便是鬧出去,也是姑娘治下無方,縱著底下的小蹄子欺負經年的老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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