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清川看着她狡黠的眼神,淡然一笑:“你是说你脸上的猪皮面具?”
龙清川很自然地反问,倒让那丑宫女吓了一大跳,失声问:“啊——你又是从何得知?”
“这是偶然间现的,”
龙清川说,“你在出言求我救你时,离我比较近,当你对我浅浅一笑时,我就察觉到你脸上的皮肤极其不自然,一半白一半灰,呵呵……所以当时我就看出你戴猪皮面具——而且是劣质的面具,下次在长安西市买面具时,记得多花几个铜钱买张好一点的。”
丑宫女昂头嬉笑了两声,表示认可,然后她又问:“也许面具下的我,是个花容月貌的大美女了?那我有没有可能是皇帝的嫔妃或者女官?”
她对龙清川不依不饶,好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吴大财“哼”
了一声,如实说:“皇帝的嫔妃和女官,为什么神神秘秘地戴这么丑的面具?而且既然是皇帝身边的女人,巴不得比杨贵妃还要好看,怎么可能会戴上丑面具,让自己变成丑八怪了?”
龙清川点点头:“你既不是嫔妃、女官,又不是宫女,是不是可以断定你不是宫中的人?既然这样,你大晚上出现在尚衣局,是不是很值得怀疑?”
吴大财回想起当时情形,感叹道:“真是,到处都是破绽。”
然后他又继续问:“这只能说明她不是宫中的女人,又不能说明是她在装神弄鬼?那些空屋弹琴……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都是小孩子玩的小把戏。”
龙清川呵呵一笑,撇着嘴嬉笑,“当时我在检查偏殿内的古琴时,现古琴上留有水草的残迹,此外,还有少许的皮肉残留在琴弦上。”
“你看得很仔细嘛,我就没有注意到。”
吴大财摸着脑壳懊恼地说。
“根据残留的皮肉色质推断,像是龟一类的动物,当然我就想,如果将龟反过来四脚朝天地放置在琴弦下,那么那只龟必然会拼命地挣扎,而乌龟的四爪也就顺理成章地拨动琴弦,如果那个时段偏殿内没人,不就造成了空屋弹琴、且琴声杂乱的假象吗?”
神丐在旁不住地点头,说:“这些都是江湖上不入流的把戏,现在很少有人这么玩了,可你为什么能找到那只龟?”
龙清川笑道:“我当时只是随意想想,假如是用乌龟弹琴的话,那么那只龟藏到哪里去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水里,因为除了避免被人现外,还可以重复拿出来使用。”
丑宫女嘻嘻笑了笑,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男子在他面前侃侃而谈。
龙清川歇了口气,顿了片刻后继续说:“我当时已结合其他的线索,确定她为闹鬼事件的始作俑者,而她躲在河边的硕石旁可不是为了赏月,那么她可能是在干什么了?——我把以上种种的一切联想起来,做了个大胆猜测,也许那只乌龟就藏在河边,果然——很幸运地被我找到了。”
“嘻嘻,我刚把那只龟藏到水里,还没来得及跑回去躲藏,你们以及千牛卫就来了,我只好躲到大石头后面,可还是被你们现了。不过——你能找到那只藏在水里的乌龟,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原来这样啊,我还真以为是吊死的宫女还魂弹琴了。”
吴大财恍然大悟后继续问,“那鬼火飘荡了?”
“那更简单了,我师父赵蕤在炼丹药时,用到一种白色矿石,在黑暗中点燃能出绿色的光,远处看就跟鬼火似的。我想你应该是用金色的丝线绑住矿石,悬挂在偏殿的房梁上,而窗户又开着,矿石随着从窗户吹进来的风飘荡,只要点燃几块这种矿石,就能达到鬼火的效果。神丐前辈从房梁上扯下残留的金色丝线,以及房间内到处都是烧完的灰末,可以作证。”
“你师父还会炼丹啊,这么厉害?”
吴大财问。
“你师父是铁拳神丐,够不够你拽的?”
龙清川反问,吴大财咧嘴得意地笑了笑。
神丐在旁也笑了笑,敬佩地说:“赵蕤子,精通儒家、道家、法家、兵家、墨家、名家、阴阳纵横等诸子百家之术,天文地理、奇门遁甲无所不通,乃当世第一人。只可惜,他不愿出仕为官,真是太可惜了。”
赵蕤乃是当世之大才,却不愿为国效力,让不良帅和神丐连连扼腕叹息,好在赵蕤培养了个徒弟龙清川,不过这龙清川进京赶考名落孙山,并非是因为他没有才华,而是朝局腐败,官员们并不以才华取仕。如今的朝堂,就算是赵蕤出仕,恐怕也难逃被埋没的命运!
众人沉默片刻后,吴大财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墙壁上突显的红色鬼脸了?”
龙清川皱着眉摇摇头:“这个,我倒也不清楚——”
龙清川转身看着神丐,以他的江湖阅历,定然能看得出子丑寅卯来。
神丐将酒葫芦收好,随口说道:“墙上出现的红色鬼脸,其实更简单,用一支普通的毛笔沾上碱水,事先在墙上画上凶残恶煞的鬼脸,待水干了之后鬼脸就不见了。等到晚上趁人不注意之时,悄悄往墙上撒上些姜黄水,此前画的鬼脸就会显示出来,而且是血红色的,准能吓到不明内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