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夜空之下,满房的旖旎。
袋子从手中滑下,简依安立即拨通顾烈辛的电话。
嘟嘟嘟……
没人接听。
再打了一遍,又是忙音。
第三遍的时候,语音提示已经变成了用户正忙。
她被拉黑了。
简依安的泪水瞬间决堤。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又……
简依安哭着哭着,又跪坐到了地上。
本以为,他让她跪下已经是极限,没想到……
竟然连她的最后一丝尊严也要踩在脚下!
简依安不心痛是不可能的。
身上,心里,都像是被挖开一个大窟窿,涓涓的血液喷薄地往外流。
简依安扶住床,任由泪水将地毯浸湿。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是她来遭受这一切……
不一会儿,手机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在忙。午餐盒里有药,记得吃。”
是顾烈辛发来的。
简依安握住手机的手轻轻颤抖,她恨不得把手机捏碎!
可是,手指的关节捏到发白发痛,却无法缓解一丝她心中的痛。
手机屏幕黑掉了,映出她仓惶无助的脸。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到了十二点半,她还有亲人在等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简依安擦掉了泪水,双腿打颤,撑住床沿站了起来。
她将午餐盒打开,一口吞下了里面的白色药片。
药片很苦,她的喉咙很干,吞下去的时候像有刀片在刮,可受到凌迟的,又何止只有她的喉咙?
简依安换好衣服,从垃圾桶里拾起一枚令她作呕的东西,用塑料袋包了起来,放进帆布袋里。
海市福懋诊所很远,跟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几乎是横跨市中心的对角线。
*
简依安到达的时候,有一个满脸褶皱老者的坐在诊所外面的花坛旁边。
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的舅舅。
她忍住大腿间的疼痛,颤颤巍巍向老者跑去。
老者也看到了她,拿起身旁没有标签的矿泉水向她一瘸一拐地快步走过来。
简依安心中一揪,喊道:“舅舅,你别跑。”
老者停下了脚步,撑住膝盖等她,手上还提着X光片。
“安安呐!”
简帆一看见简依安就热泪盈眶,坚硬还带着裂缝的手摸上了她的额头。
“舅舅……”
简依安也哭了。
这个人,是现在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有时候人到了某种极端的情绪的时候,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