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之前也有,作为棉纺厂的下级单位,学校统计一下学生是双职工家庭还是单职工家庭,好算厂里给的补助金额。
简锋不疑有他,去档案室申请了一份复印件。
简梨把证件拿到手,这才心安。
上辈子厂子倒闭时候太乱了,档案室也乱糟糟的,简锋的档案不知道弄丢到哪儿去了。
等到后来宣布厂子倒闭,有些福利待遇简锋都没领上。
这次可不能再错过。
简梨收好了档案,静静等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
许亚男又一次考砸了。
市里的联考成绩下来,简梨不出意外的拿了全班第一,同时也是全年级的第一。
但是许亚男的名次已经落后到了第十一名,在全年级更是排到了一百名靠后。
每年学校升到一中和省实验的学生就只有不到一百个。许亚男这个成绩,几乎已经注定了她不可能再进到这两所学校之中。
许亚男浑浑噩噩把成绩单拿回家,方老师让家长签字,她麻木的学着孙艳的笔迹签了名字。
不是她刻意隐瞒,是她知道孙艳并不在意。
考第十一也好,考第一也好,孙艳现在的目光全都不在她身上。
“死丫头,炉子快灭了,赶紧换块蜂窝煤!”
许亚男拿起火钳,从炉灶里掏出三块连在一起的蜂窝煤。火早就灭的差不多了,下面两块烧的透透的,只有上面那一块还冒着火星子。
但也很快就要熄灭了。
许亚男换完了煤球,孙艳面色黄黄的从里面走出来,隔着窗户看到外面雾茫茫的一大片,透着些灰败的青灰天色。
“……玛德,什么鬼天气。”
许亚男捡起丢在地上的脏棉裤,准备拿去水房洗。
自从她亲爹许建国这两个月都没寄钱回来后,孙艳就成了这副样子。
虽然许建国在电话里一再解释是工地没发工资,但孙艳还是恶狠狠骂了一通脏话,骂完才发现电话早挂断了。
也不知道是许建国主动挂的,还是投的币用完了断了线。
孙艳嘴里呜呜啦啦的骂天气,又恶狠狠的骂许亚男。
“跟你爸一样,三棍子敲不出来一个屁!”
“我怎么就那么命苦,摊上你们父女俩!”
“看看人家是怎么过的日子,又是开店又是做生意的,我就是命不好,叫你们俩给我拖累死!”
……
许亚男从水房打了半盆凉水,又兑了半壶热水,蹲在地上搓她弟弟许天赐的脏裤子。
孙艳骂着骂着突然踹了一脚盆子,那盆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头晒的时间长了,孙艳一脚就给踹裂了,脏水流了一地。
她尖叫着:“赶紧收拾啊!眼是窟窿不会看啊?”
声音太大,吵醒了屋里睡着的儿子,孙艳听见儿子哭声,顾不得换她被水浸湿的棉鞋,赶紧进屋去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