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是一副倔强的样子。
沈子业没有再说话,慢慢的喝起了汤来。他倒是挺给面子,喝完了一整碗汤。孟筂要给他削水果,但他拒绝了,说要处理工作,让她自己打发时间。
床头的位置上放了一堆文件,大概是都需要在今晚处理完的。孟筂没有说话,默默的退到了一遍,不再打扰他。
他工作起来全神贯注,病房里只有翻看着文件的脆响声。孟筂无事可做,先是发了会儿呆,隔了会儿掏出了带来的书看了起来。
两人一时各做各的事儿,她一直都注意着沈子业那边,会给他添茶倒水,他够不到文件时她会快步的过去,将文件递给他。
在这样的安静中,天色暗了下来,华灯初上,沸腾了一天的医院外边儿总算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沈子业总算是停了下来,闭目养神。
孟筂上前去,轻轻的收起一旁的文件,说道:“休息一会儿吧。”
沈子业嗯了一声,突然说道:“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
孟筂哪里做过这种照顾人的活儿,一时手足无措,先去扶他也不是,先他帮穿鞋也不是。
沈子业当然也没指望她会做这些,轻咳了一声,说:“有护工,去叫护工过来。”
孟筂赶紧的点头,匆匆的往外边儿去找护工去了。
沈子业只是行动不是很方便,并不需要怎么帮忙。护工将他从床上扶起来,他自己拄着拐杖就慢慢的去了洗手间。
待到他上完洗手间出来,护工扶他上了床,这才离开。
孟筂刚才已经记好先做什么再做什么,决定下次由她来扶他。
他下午就只喝了一碗汤,孟筂替他正了正枕头,问道:“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沈子业摇头,说了句不用。有人打电话过来,他接起了电话来。
孟筂则是在一旁削起了水果来,她削切成了小块小块的,用叉子插上,方便他拿着吃。
稍晚些时候齐明修又过来了一次,送来了新的文件,将沈子业批阅过的都带走,并汇报了明天的安排。
有孟筂在他不用留下,但大概是不太放心,临走时叮嘱她,让她有什么就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沈子业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孟筂多数时间都是在医院渡过的。沈子业不愿意她公司医院的跑太辛苦,让她不必再过来,但她像是没听见似的我行我素,到后边儿他也随她了。
她起先照顾起他来有些笨手笨脚的,渐渐的也知道怎么才能好好的照顾他了,并且比起护工还细心很多,就连齐明修也对她刮目相看。他没有想到,像孟筂这样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竟然会有耐心那么照顾着一个人。
公司里的事儿多,沈子业的脾气从来都说不上好。他语气不好她也从不会生气,每当有人过来汇报工作她会主动的走开,等着他们谈完才回来。
天气热又整天的卧床沈子业没什么胃口,她会每天换着花样的给他点餐,他不怎么碰的菜几乎不会出现第二次。
当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时,她高兴不已,马上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来。
沈子业的腿伤并不像他和齐明修所说的那样没什么大碍,他的腿并不是简单的骨折,装了钢钉,等以后还要手术再取出来。
沈子业看似若无其事,但孟筂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好。他并没有同人分享喜怒哀乐的习惯,所有事儿都是藏在心里。在出院的第一天,孟筂睡得迷迷糊糊的发现他不在床上起来找他时,发现他坐在轮椅上在客厅里喝着酒。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喝的,瓶子已经快要见底了。
喝酒并不利于他腿伤的恢复,孟筂硬着头皮的上前去,将剩下的酒收了起来,说道:“医生出院时说过不能喝酒的。”
最近他的脾气变化无常,她担心他会发脾气,说得小心翼翼。但好在他并未说什么,只是自己滑着轮椅回了卧室。
孟筂胡乱的将酒放好,要去卧室扶他上床,但他却没让,说他自己可以。
事实上,他从来都是很自立强大的人,除了最开始的两三天,后边儿他只要勉强能做的事儿都从不让任何人插手。有时候孟筂看不过想去帮忙,但都被他呵斥开来。渐渐的她了解了他的脾气,只在一旁盯着,不敢再上前去了。
沈子业很快便上了床,在床上躺了下来。
孟筂出去将酒收了起来,这才回到卧室,在床的另外一边躺了下来。沈子业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但她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睁着眼睛就那么静静的躺着,过了好会儿,她轻轻的伸出手,握住了沈子业厚实的手掌,这才闭上了眼睛。
隔天是周末,早上做好早餐吃过后趁着齐明修过来汇报工作,她便打算外出采购。正准备出门时沈子业叫住了她,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递给她,漫不经心的说:“这个拿着,需要什么就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