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闫散这个人在出事之前给众人的印象一向不错,不论外貌还是谈吐都是个斯文有礼的。
若非出了这事,倒是还不知晓这人竟还有这样一面。
“据闫夫人所言,成亲前闫散没表现出这些来。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当时瞧他斯文有礼的样子,想想往后过个相敬如宾应当不难。”
刘元说道,“熟料成亲之后没多久,闫散便暴露出本性来了。”
“最先遭殃的,是跟随闫夫人多年的一个丫头,闫夫人拿她当妹妹看待的。那丫头同家中一个小厮青梅竹马,闫夫人本是打算待那丫头一及笄就将人放出去嫁人的,却没想到自己不过出门上个香的工夫,丫头便出了事。那是个烈性的丫头,待到迷药劲儿缓过来,羞愤之下当场撞柱身亡了。”
刘元说道,“闫夫人自此大怒,同闫散发生了剧烈的争执,一度闹到要和离告官的地步。”
当然,和离是不能和离的,闫夫人娘家自诩丢不起这个人,不准闫夫人和离。至于告官……告了自家夫君,自己成了罪官夫人还不算,还要连累娘家,娘家更不许了。
“这丫头的事发生之后,闫散一开始还有些后怕,特地跑到闫夫人娘家前跪着认错。毕竟闫夫人的父兄也是官身,彼时闫散方才入仕,闫夫人父兄当真插手的话,闫散这官途怕是当时就到头了。”
刘元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可闫夫人父兄觉得面子事大,没有插手。如此的默许和纵容,闫散也明白过来了,自此不再后怕,越发猖狂。”
恶人从来不会因为对方的容忍而收敛,只会变本加厉。
“闫夫人看不过去,曾同他争执过,却反而挨了他一巴掌。自此两人便干脆只在人前做做样子,人后各管各的。”
刘元说道,“不过他到底是官员,碍于名声,光明正大的同那些嫖客一道出去狎妓是不成的,便私下里会招一些暗娼。后来,暗娼也不怎么来了,可闫散那里照常有人出没。闫夫人道她不敢多管闫散的事,也曾怀疑过那些人是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被诓骗或者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弄去的。”
闫散这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至此算是讲明白了。
“那几个年纪小些的,家里人不肯承认自家孩子是这等人,都道自家的是个乖觉、老实、文静的孩子,定是我们弄错了!不过下官在那几家的‘乖孩子’屋中都翻出了不少册子。”
刘元说道这里,对上抬头朝他望来的林斐,轻咳一声,道,“都是些妖精打架的册子!且还不是一般的妖精打架,开头的鞭子已经叫下官吓了一跳了,之后更是……呃,下官简直大开眼界啊!”
真真是好一群乖觉、老实、文静的孩子啊!
刘元忍不住唏嘘。
不过,既然揪出了这几人之间的相关之处,事情就好办了。
“这几人皆是此道中人,极有可能也是因着这等事遭了殃,譬如掳了人家正经人家的姑娘出了事,家中人报复云云的。”
刘元说道。
林斐“嗯”
了一声,认同了刘元的猜测方向,而后对刘元道:“同狱卒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准备,我要提审李源同他小厮双喜。”
刘元:“……是。”
其实整个案子从目前看来同那位脾气暴躁的平西小郡王李源和双喜八成没什么关系,也不知为什么林少卿一定要抓了李源同双喜。
不过,林少卿既要提审那便审咯!
平西郡王府再怎么权势滔天,林少卿要抓人不也拦不住?
……
隔了一日,总算又见到了林斐,正躺在牢床上打饱嗝的李源一看到他,当即就跳了起来,破口大骂:“林斐,你个面白心黑的……”
“带走!”
林斐挥了挥手,对身后的赵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