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身边也有几个姑娘,看着挺想过去,只是碍于和何家关系更好,便没有动。
何宝月冷笑:“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个兔子,回头让我哥也抓。”
那几人难免悻悻。
话是这么说,可薛家占走先机,兔子毕竟不是稀罕的,往后谁再有兔子,就不新鲜了。
片刻后,锣声又起,只看楼下,太子殿下骑着马,神色带笑,难得有些意气风发,只因他身后的猎物,算是收获颇丰。
——“东宫,梅花鹿两头,山猪一头!”
这个消息,犹如一粒石子,坠入表面平静的湖面,将湖面下的波涌,一并带了出来。
皇家亭中,裴诠早已换下骑装,他端坐于案几前,握着青玉制的兰竹笔,手指比笔杆更似玉,剔透白皙。
宣纸上,笔端游走,一副秋狩图跃然纸上。
外面太监报信尖锐的声音传来,他手腕不动,墨迹平稳,毫无波澜。
刘公公站在门外,他知道豫王殿下起稿时,不喜被人打搅,尤其入了户部后,裴诠闲暇少,很久没能作画了。
他等了会儿,直到屋内,裴诠淡淡道:“什么事。”
刘公公低头进来,才小心翼翼道:“王爷,太子殿下新猎了两头鹿,命人特意送来鹿茸。”
此举表面是敬裴诠为皇叔,谁也无可指摘,实则为挑衅,既炫耀太子的战绩,又以鹿茸讽刺裴诠身体不好,让裴诠多补补身子,才好打猎。
然而,裴诠幼时身体不好的缘故,太子应该比谁都清楚。
刘公公不敢擅自揣摩,自打豫王参政以来,太子总想和豫王比个高低,秋狩确实是个场合,偏生豫王很沉得住气,一点也不急于在秋狩表现。
过了会儿,他听到裴诠微寒的嗓音:“回一柄镶宝石短刀给东宫。”
刘公公:“是。”
那镶宝石短刀没有开刃。
刘公公这才明白带它的用处,想来,裴诠早就料到太子的举措。
而听得裴诠的声音,却与往常无异。
太子完全没能激怒他。
相反,太子收到这没开刃的短刀,会发现裴诠暗讽自己虽为刀,却不锋利,定要气急败坏,大动肝火。
想到这,刘公公心里觉出好笑,刚要退下时,外头太监报声:“永国公薛家,灰狼一匹!”
薛家?刘公公一愣,薛家不都是文官么,怎么猎得的灰狼?
他微微抬头,看裴诠,而裴诠果然也听到了,他笔尖一顿,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刘公公:“是。”
…
张大壮果然很会挑兔子,三只兔子生得可爱,还不挠人,十分趣味,姑娘们都有些爱不释手。
她们才刚听到东宫的,纷纷给玉琴玉慧道喜,隔不了多久,就是薛家的报声,还是杀的狼。
徐敏儿:“狼?薛家么,不会是弄错了吧……”
姑娘们一窝蜂走到栏杆,果然是薛镐拉着一头狼。
这下今日这场竞技,只有薛、何两家一马当先猎到了狼,豺狼狡猾,能在这么短时间得两头,真是各显神通了。
都是亲眼所见,做不得假,何宝月脸色一黑,两家都有狼了,何家那微弱的优势,已被薛家翻盘。
林幼荀有些好奇,问薛静安:“薛家哥哥,这么厉害么?”
徐敏儿:“对呀,从前都没听说。”
别说她们,薛静安也惊讶,她不好替兄长大揽名声,犹豫了一下,谦逊道:“许是时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