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宁染咽了口唾沫,想找点话题聊聊。
哦,对,他们刚刚一起去买了碘伏和创口贴,她看他好像还没有给伤口处理,他……需不需要帮忙
“那个。”
宁染犹豫了一会转过身,面对他坐,果然看到了在他另一边放着从药店出来就没打开的黑色袋子。
伸长手越过他去拿太奇怪,她站起来绕开他拿起塑料袋,找到了碘伏和棉签。
“这里也没有镜子,你看不见,你的伤口我帮你处理吧。”
他的伤是因她而起,帮消个毒,贴个创口贴是她该做的。
景南暄没说话,似是用沉默同意她的做法。
见他没拒绝,宁染拧开碘伏的瓶盖,棉签沾了点,弯身凑到他面前。
周围光线本就不足,宁染一低下来,捋在后背铺开的长有一边顺着肩,溜到了前面,视野受阻。
可宁染只顾着小心翼翼处理那道不怎么深的血痕,甚至心想好在是轻伤,不然留疤了不知道会让多少颜控痛心疾。
她没看见当事人这时一直低垂的眼抬起,帽檐压低,他的视线仅能看见她的侧脸,她的鼻尖,晦暗不明。
他现在能做些什么。
鬼使神差,他挑起她挡住光线的头,绕到耳后,宁染拿着棉签的手一抖,却被他握着手腕稳住重心。
宁染快被吓死了,看不见他的眼神,以为他是因她没控制好消毒伤口的力道,生疼,下一秒,就被他夺了棉签。
景南暄就着她用棉签触碰的地方,随便抹了两下,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塑料袋。
“我自己来就好。”
宁染闻言心乱得很,却说了个“好”
。
明明在想是不是人家嫌弃自己笨手笨脚,甚至都决定了给人来一个九十度鞠躬道歉。
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景南暄抬眼现她还愣着,宁染感觉到什么,偏头对上他深邃却没有温度的眼,怎么看都能把人的魂卷进去,仅仅只有两秒,她动作不经大脑,惊慌失措地挺直了腰板后退,一退就退到距离他两米远。
景南暄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操作:“做什么”
宁染“啊”
了声,联想到在他眼里自己刚刚是什么样子,说得难听点,就是跳梁小丑,好听点,就像一个弹簧,随时随地可以弹飞。
“……没事。”
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怎么像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问:“我刚刚是不是没控制好力度,让你的伤受到二次伤害了”
“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处理伤口,不太懂,所以如果真是这样,我给你道歉……”
像是太内疚,宁染越说越小声,景南暄拿出创口贴,撕开包装贴在伤口上,眼神暗淡。
“你不该碰这些。”
不知道是声音太小,还是距离太远,宁染没听见:“什么”
景南暄一副不曾说过话的模样,外加上他压低帽檐,她没能看见他的眼神,还有他动过的唇,她只是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反之,在她问出这一句“什么”
之后,他还抬头看她。
宁染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莫名其妙说话的人变成了她。
不过,虽说她在他面前总是很丢脸的感觉,但她现,他好像好讲了不少。
于是,宁染转移话题转移的很快:“你今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问完她才开始真正思考这个问题。
附近比较暗,是条老路了,鲜少有人走动,之前还听说要重新修路来着。
景南暄沉默,起身,找到垃圾桶把手中的垃圾扔掉,宁染在后面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