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听到开门声僵在那边,过了会儿才朝门口望来。
费南舟弯腰在脱皮鞋,公文包随手放在了玄关桌上,还没抬头已经笑着跟她说话:“打扫卫生了?难得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懒丫头竟然也学着勤劳起来了。”
许栀喉咙干涩,好像被胶水黏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费南舟清朗的笑声。
他渐渐的停了下来,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好一会儿才缓慢直起身,目光先是扫视了一圈屋内,继而缓缓定格在她身上。
最后,又落到了她脚边不远处的行李箱上。
“……要出远门?”
半晌,他笑着开口。
许栀没有吭声。
气氛沉默而僵持。
费南舟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哪怕是故作轻松的笑意。
他就那么隔着几米远静静地望着她。
许栀的身体轻轻地摇晃着,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神情。
时间就在这种宛若焦灼的气氛中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谢成安紧跟着进门,指纹锁清晰的开启声,伴着他的笑声:“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
话说一半却停下来,看看许栀,又看看费南舟,似乎也感受到了异样的氛围。
许栀平复了一下呼吸,望向费南舟:“费南舟,我有话跟你说。”
语气已经平静镇定下来,或者说,此时此刻她不得不镇定。
“干什么干什么,搞得这么严肃?”
谢成安看出不对劲,插科打诨着想缓和一下气氛。
许栀已经开口:“我不是要出远门,我要搬出去了。”
谢成安的玩笑话也说不下去了,神色凝重地望着她。
许栀忍着泪,一鼓作气不敢再停:“费南舟,我们分手吧!”
室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费南舟也已经平静下来,只是,没开口。
许栀胸口闷闷的疼,这一刻,感觉自己像一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连背脊都是佝偻的。
“早就决定要走了?”
良久,费南舟像是了然般笑了一下,道。
许栀没有办法应答。
谢成安看不下去了,向来玩世不恭的人,难得这么严肃:“许小姐,做人要有良心。南舟为了你跟他爸闹翻,舍弃华瑞断腕求生,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话?他付出了多少?现在他要去南京重新发展了,你却要走?你这样做,不怕天打雷劈吗?”
许栀木讷地站在那边,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
谢成安冷笑:“做人不能这样。”
“安子,你先出去。”
费南舟打断了他。
谢成安胸口剧烈地起伏,半晌,猛地拽开大门踱了出去。
——眼不见为净。
室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