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不想谈的事,我爹让我马上回去,跟姑娘见一面,他给人家拍胸脯保证说我答应什么什么时候见一面,姑娘在信里也提这个了……”
许三多越讲越磕绊,脸也涨的通红,纯粹是急的。
“事先、事先也没跟我商量,我都不知道这事,这不是骗人家的吗……我,我哪能有时间啊!”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就是不太好办,许百顺直接了当说如果许三多回不去,他老子的脸可要丢尽了。许三多从没觉得自己老子的脸皮有多重,现在倒感觉出两肩有说不出的沉。
反正许百顺的话说尽了,意思也很明白,哪怕下导弹发洪水世界末日了,说什么也要幺儿回去一趟。
许三多愁得很窘迫,隐约感觉出这次爹是认真了的。
他把头埋到信纸堆里,一副恨不得溺死在里面的样子,齐桓一开始以为这小子开窍了,先前一直抱着玩笑的态度,现在也渐渐觉得这事麻烦起来。
“批假,得让队长来吧。”
听了这话,许三多“嚯”
得抬起头,眼神求救:“齐桓,你知道打哪个号才能找到队长吗?”
眼见老父亲用文字以死相逼,许三多只能琢磨琢磨请假的事,虽然觉得成功性不大,但他想听听队长的意见,不论成与不成,但凡他下话,许三多心里就会莫名扎实一点。
在齐桓的帮助下,许三多成功申请到使用电话的机会,他输入那几个数字,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缓慢的“滴”
,他心里装着事,情绪便也吊着。
直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出现:“你好,哪位?”
对方不是袁朗,而是该军区接线员,许三多按下失落,向接线员询问袁朗的消息,接线员一时并没想起袁朗是谁,许三多只好向他描述队长的样子,总之是有些威风的,又有些亲切的。这些话把接线员逗笑了。
听到对方的哼哧笑声,许三多恍然想到,袁朗是他的队长,但这队长的样子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到的,他只好又解释说是这次演习结束后一同进行复盘的中校,应该经常在那边出没。
“中校。”
许三多强调,又加上,“三十岁出头。”
“噢噢,好像见过。”
接线员这才像想到什么似的,不知道在电话那边操作了什么,安静了一会儿,“你稍等,我把线接过去。”
对面又恢复成单调的声音,许三多在心里叹了口气,向窗外望去,窗外虽不至于是郁郁葱葱,但也见了不少绿,晚春的太阳耀眼得像夏日。
在他数到第三十七时,电话被接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喂?”
许三多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交谈声和走走动声,略微有点吵。
“队长。”
许三多喊了一句,声音放得有点软,没办法,连他也知道求人办事总要听话些。
“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