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一愣,见她们避自己如蛇蝎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自嘲的笑了笑,道:“雪儿,你为何不敢认我我大老远从边关跑来京城找你,你就这样对我带我进来的人同我说你想嫁给这座府里的什么劳什子世子为妾,我先前还不相信,如今看你和师母这般态度,我算是明白了……”
“我……”
张雪儿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一不小心对上杨景怨怒的视线,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稳不住了,不由暗暗落下冷汗来。
她没想到温芙竟把她查得一清二楚,扭头恨恨的看了温芙一眼,暗道:原以为她好欺负,没想到平日里那些表现出来的逆来顺受竟都是骗人的!
杨景见她极力避开自己的视线,又一句话都不肯同他解释,怒意“蹭”
的一下冒起,当即像发了狂似的吼道:“你不是说我帮你制成你想要的毒药,你就会和我在一起吗难不成你一直在骗我实际是想甩开我攀高枝是不是”
张雪儿被他吓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生怕裴珩误会,当即甩开杨景的手,急急忙忙就要脱开关系。
只见她快步走到裴珩面前,抓住他的衣袖解释道:“世子,你不要误会,我跟他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裴珩视线轻转,冷冷看了她一眼,随即毫不留情的拂开了她的手,淡漠道:“与我无关。”
张雪儿一愣,猝不及防就被他眼神之中的冰冷和拒绝刺痛,当即伤心得一边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一边用袖子拭泪。
而杨景看到此情此景,活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当即冲过去抓住张雪儿的肩头,双目赤红道:“你为了他一句话就伤心流泪,你可从来没对我这样过!你既不喜欢我,又何苦一直给我希望”
张雪儿吓了一跳,哭声骤然一停,彻底哽住了。
杨景性格暴躁冲动她真怕他会胡来,心下想说些辩解的话稳住他,却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总不能和杨景说自己压根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擅长于制做各种毒药,而她刚好用得上他,前些日子才勉为其难对他温言软语的罢
一旁的长公主受不了两人的对话,她铁青着脸看着这两人忍不住朝身旁下人使了个眼色,厉声喝道:“把他先给我抓起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国公府这尊贵之地岂容你这种野蛮之人在这里大声呼喝!”
说罢,她又指着被绑住手脚塞住嘴的杨景,扭头朝温芙问道:“他是谁你带这种粗蛮之人进府来做什么她与张雪儿是什么关系这一切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温芙掀起眼皮,随即目光平静的叙述道:“此人是张仲邈早年收的徒弟,颇有些医术上的天分,只可惜好研制毒药,被张神医发现后赶了出去,因他喜欢张姑娘,前不久得知她来了京城,便也只身一人从边关来了京城寻她。”
她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长公主之所以会突发暴病,也正是因为吃了他研制的某种毒药,我手底下的人已从他口中探知,他给张雪儿的那颗毒药,活人只要服下,便会有突发暴病之症,却并不致死且服用此药之人翌日便会完全恢复如初,如同假死张姑娘正是用了此药和巫蛊之术结合……”
此事不用再说下去,在场众人无不明白过来。
为何长公主好端端的会突发暴病又为何前一晚还奄奄一息的长公主,第二日便奇迹般的完全好了
此刻,众人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在听到温芙的解释后,瞬间有了答案。
原本以为长公主生病是因为温芙用巫蛊之术诅咒婆母,而长公主第二日突然病好是因为前一夜请来的道士做法有了效果,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事情真相却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还将每一个环节都算计得刚刚好!
此心思之缜密,令人生寒。
屋内众人思及此,皆是惊诧不已,目光纷纷落在幕后之人张雪儿身上。
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娘子,心计竟如此深沉歹毒!
如同是一朵纯然的娇花,看上去虽美丽无害,内里却藏有毒。
张雪儿感觉到众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汗珠滴滴答答就落了下来。
她惊讶于温芙竟会知道这些事,目光不自觉瞪着她,喃喃道:“你……你怎么会……”
温芙冷笑道:“好奇我为何会知道这么详细是吗那你该怪自己,若不是你利用完杨景就躲着他,他也不会到处喊你的名号去找你,他不找你,我底下的人也不会发现他,也就不会知道你做的那些恶毒事……”
其实,这些都是康诚无意间打探到的,她也是方才过来荣安堂时素心告诉她,她才知晓这其中的隐秘的。
原来,康诚在来国公府传消息的路上,正巧遇到杨景拿着画像在找人
他逢人就拿着一张画像问认不认识张雪儿,康诚听到这名字觉得耳熟便停住脚步折返回去看他手中的画像。
杨景见他似是认识,当即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来京城找未婚妻的,但因为自己从边关来,对京城的很多事都不了解,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找人
康诚记得素心和他说过陷害自己东家的人就叫张雪儿,也是从边关来的,信息一对上,他当即灵机一动顺势就说自己认识张雪儿,并表示可以带他去找人
这杨景在大街上寻了好几天皆一无所获,当听到康诚竟说认识张雪儿时,当即喜笑颜开。
于是,康诚便把他带到了素心面前,一番套话后,这杨景因寻人心切,便把什么都给交代了……
听到温芙这番话,张雪儿身子一软,当即瘫倒在地上。
而就在这时,松青快步走了进来,附在裴珩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