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推开了门走进屋内,垂首请示,“主子,那人的伤势处理好了,那位姑娘也已经安顿了下来,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面纱女子拈着手里的花茶,“你派人去打听一下永安侯世子现在身在何处,尽快来报。”
“是。”
乌云之下,一道人影骑着黑色骏马在磅礴的大雨中疾驰。
雨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无情地砸在苏淮卿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反而更加用力地踢打着马腹,催促马儿加速前行。
他并不记得自己已经在暴雨中行进了多久,阿婆一共提了三个袁家兄弟可能去的地方,他刚才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其中两个,都没有见到人。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邻城。
可邻城那么大,阿婆并不知道袁家兄弟具体会在哪个地方落脚。
苏淮卿只能先尽快赶入城中,再行寻找线索。
周围都是雨声,皇甫临渊的讥讽声却不时从脑海中冒出来,惹得他心下阵阵浮躁。
一想到自己对那些话竟然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苏淮卿觉得之前自己指责皇甫临渊的说辞好像都成了笑话。
他不能否认一个事实,皇甫临渊哪怕再差劲,也想着将思思迎娶入东宫,并且这几年来他为了让世人知晓思思是他认定的太子妃,做了不少努力。
皇甫临渊从一开始就想着给思思名分,他作为西丹未来的皇帝,能够为一名女子做到这种地步,足以令人叹服。
苏淮卿不由咬紧了后槽牙。
反观他,明明给不了承诺,明知她对他的情谊,却不想着去斩断她的念想,还打着儿时旧友的幌子心安理得地待在她的身边……说着什么可笑的‘保持现状’!
皇甫临渊是可恶,但至少人家光明正大。
他自己又算什么?
分明是因为私欲不想离开她的音容笑貌,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对他表露那腔热诚真挚的情感,却无力给出任何回应……
苏淮卿大吼了一声,宣泄着塞满心头的情绪。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马儿因为他的这声叫喊跑得更加卖力,路过一段坑坑洼洼的泥地时不小心踩中了一个深坑,脚下不稳失去平衡朝一侧倒去。
苏淮卿被连带着甩飞,摔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脸上、身上沾满了污泥。
他从泥泞中艰难挣扎起身,一块锋利的石头悄无声息地划破了他的掌心。
起初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手掌再次摁在地上,尖锐的疼痛感传来……他脱力地再次撞入地面的泥泞当中。
马儿侧躺在前方,不断发出无助的嘶鸣,想来是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一时没缓过来。
苏淮卿慢慢爬起身子,朝马儿走去查看它的情况。
雨声中混入了一道惊呼声,“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身穿蓑衣的路人停下了马,“这位兄弟可需要帮忙?”
苏淮卿轻轻拍着马儿对其进行安抚,没顾得上答话。
那名路人走了过来,一道闪电划过,他隐约认出了苏淮卿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