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是梦里,水波也不停歇,夹杂着风浪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她的肌肤,无休无止,扰人清梦。
第二天早上,躺在熟悉的大床上,安镜忍不住一阵恍惚,还以为自己回到了5年前。
可下一刻,浑身的酸痛又迅速让她想起昨天晚上那荒唐的一夜。
还有某个混蛋贪婪不知魇足的嘴脸。
她哀嚎一声,瞬间把脸埋在了被子。
过了一会儿,床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床面微微一沉,一个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隔着被单,吻了吻她:“起床吃早饭了,或者你还想再睡一会儿?”
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跟昨天晚上都不是同一个人。
安镜咬了咬牙,把头慢慢从被子里露出来,瞪他。
结果又被趁机偷吻了一下,青年在她耳边低声说:“或者,让我来给你穿衣服?”
安镜差点直接跳起来揍他!
不过终究,她还是再次把脸埋进了被子里,闷声闷气的说:“你先出去,我叫你才能进来。”
“好。”
江屿压着笑。
好一会儿,安镜才从被子里慢慢的挪出来,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又嘶了一声。
她皮肤天生就细白,稍微一掐,很容易留印子,可也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她甚至不好意思再多看,急急忙忙的把衣服套上,浑身热得冒火。
果然就像姐姐说的,就算顶着一张风度翩翩的皮,那家伙本质上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她动作略快,结果腿一软,又重新坐倒在了床上。
隔壁的门被推开,江屿站在门边,看着少女歪倒在床边,衣衫半露,身上红痕堆叠。
她恼怒的瞪着江屿,眼睛里水雾迷蒙,不但毫无威胁,反而全是诱惑。
青年又重新走过来,低下头,吻了好一会儿。
最后被安镜生气的一口咬了下去,江屿才停住,闷声的笑,极慢地帮她穿好了衣服,手指却依然在肌肤上游弋驻留,迟迟不肯离开。
要不是少女太过身娇体弱,今天,绝不止于此。
安镜自然也心里有数,再次恼怒的把人给推了出去。
卧室门再次合上,安镜不由自主打量这间熟悉的房间。
出乎意料,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床单被罩还是熟悉的颜色,她以前喜欢的几个玩偶,也都放在原处,四处都干干净净的,一看就经常有人打理,完全不像已经空置了5年的地方。
她走到梳妆台边,轻轻拉开抽屉,里面还散乱的放着些以前经常戴的小首饰,以及一本手账本,也全都没人动过。
不知道怎么的,酸涩就突然爬了上来,就像那些亲吻一样,附在皮肤上,又一点点的钻进了骨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半扇阳光落进客厅,一切依然恍若昨日。
甚至就连窗台上的花,好像都没有改变,还是原来那几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安镜记得自己那时候还感叹过,草花虽然盛开的时候极热闹,可惜寿命却短,绝大多数都过不了冬天,就要枯萎。
可是现在,那易逝的瞬间,却像是被下了时间暂停的魔咒。
唯一有改变的,是两双很旧的拖鞋,鞋面都磨毛了,呈现出惨淡的暗色,似乎是这间看起来完美的房间里,唯一的破绽。
江屿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两碟早餐,放在餐桌上,对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