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月向两人说道:“我叫贺山月,这位是,我老家的邻居,名叫贺清仁。”
风清仁瞥了她一眼。
倒茶的少女笑着说:“啊,还不知道你们多大年纪。我今年刚十七了。”
章素欣说:“我今年十八,马上就是十九岁生辰了。”
贺山月思考一番,觉得自己应该编一个大一点的年纪,于是说:“那我比你们都大,我十九了。”
又指着风清仁说:“她大我一岁。”
章素欣低头微微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原来是两位贺姐姐。”
风清仁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婢女端进来几个食盒,放置在桌上,说道:“请姑娘们用午饭。”
食盒打开来,是颇为精致的六个小菜,两个点心,一道汤。摆放完后,婢女向众人屈膝行了个礼,拿着空盒子退了出门去。
贺山月向风清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吃这里的食物。风清仁眼眸一垂,径直在桌边坐下,没有动搁在碗边的木筷。
章素欣和徐妙妙明显是饿了,便开始吃起来。
贺山月说:“几位先吃,我去洗个手。”
众人对她点头。然后贺山月起身从房间的后门走出。
房间后门原来自带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天井不大不小,角落里种着双色牡丹,竟然还设了一个独立的茅房和沐浴间。牡丹丛里建了一个小凉亭,一个石桌。
房间里一应设施都不错。郑王买了这些少女,都各自软禁在房间里。但是他似乎并不想苛待她们,一应起居都给安顿的不错。
贺山月偷偷施了个决,飞过了天井的墙头,翻身落在旁边房间的天井里。她偷偷往窗内一望,看到房间里坐着三个少女,也在吃饭。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极为安静。再翻了一个墙头,看到一样的场景。事出古怪,必有原因。
贺山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却见到章素欣和徐妙妙忽然都变得和隔壁房间的姑娘一样,面无表情,动作刻板的吃着饭。贺山月轻声叫她们的名字,两人均无反映。
风清仁说:“你刚走,她们就这样了。”
贺山月坐下说:“这饭菜或者水肯定有问题。我刚才看了隔壁几个房间,房里的姑娘每个都是这样,面无表情,行为僵硬。郑王果然有古怪。他似乎想长期囚着这批少女,每个房间的天井里都设了独立的茅房和沐浴间,还有桌椅凉亭。”
风清仁点头,“刚才的管家婆子说,郑王等会儿会来。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古怪。”
“好。”
贺山月夹了几筷饭菜到自己和风清仁的碗里。“一会儿我们也假装吃了饭菜失了神志,不要漏出破绽。”
风清仁见她给自己夹菜,面色如常,手却无意识的握住了衣摆,像是不适应她无意识的关心。若无其事地问道:“这里的妖气你能感应到吗?”
贺山月微微皱眉,直觉告诉她,这里的妖有着强大的力量。“有一点点。昨晚在结界外面感受不清,今天进到里面,感觉到这里的妖气仿佛被一股什么力量包裹在里面。似妖非妖,就仿佛,仿佛是一个修了仙道的妖。”
这时,风清仁伸手按住了贺山月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迅速的伸回,拿起木筷,面上是呆滞的表情。贺山月也立刻依样画瓢,拿上木筷,表情呆滞。
门被缓缓的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
中午的阳光正好,进门的人穿着碧青色锦绣内衫,外袍是牡丹图案的丝绣外袍,头戴一顶纱冠,面色凝重。背后跟着一个道士模样的人,着一身灰蓝色的道袍。
贺山月能感觉到,前者身上没有任何妖或仙的气息,就是一个普通凡人。后者是个修行的方士,道行修为应该尚可。
风清仁在桌子底下轻轻地挪了挪脚,踩在贺山月的脚上。他在示意她不要妄动。
来人走到桌前,贺山月仔细一看,只觉得他长了张一看便是个好人的脸。仿佛天下的贤君就该是这般模样,隐忍,宽容,端方。锦绣华袍加身,丝线色彩绚丽,可见工艺水准极高,价格必定昂贵。不必说,此人应该就是郑王,刘彦。
刘彦站在她们面前,低头做了个揖,轻轻地说:“让各位姑娘来此,本王深感愧疚,实在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他日,定将备上金银,向各位姑娘赔罪。”
道士说:“王爷莫要自责,她们以后再不会记得这几日发生了何事。”
“本王会记得。”
他的声音很低沉,衣着虽然华丽文雅,但嗓音倒像是一名武将。
风清仁用余光瞟了一眼贺山月,她直面着刘彦而坐,眼睛一眨都不眨,目光直面向刘彦。他略一眨眼,垂下了眸。
刘彦走后,婢女前来将餐盘收走。章素欣和徐妙妙像是被提着线的木偶一般,一言不语的走进了西面的小间。贺山月和风清仁相视一眼,然后也静悄悄地走进东面小间,关上房门。
风清仁在床榻上坐下,问她:“你怎么看?”
贺山月说得颇为神往:“这位王爷果真长得器宇不凡。明明该是个武将,言语之间居然是难得的温柔,难怪章素欣的姐姐要为他倾心。”
“……”
风清仁无语了片刻,“我没有问你这个。”
贺山月领悟了,忙说:“郑王身上感觉不到妖气,和他一起的道士是个修仙的方士,能感觉到修为不差,已有若隐若现的仙根。”
风清仁同意道:“我能感觉到,那片被包裹起来的妖气就在这院子里,而且那道士在这院子里,维持着他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