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在仁王府这些年,可曾觉得仁王能走的长远?先生定是知道长远不了,这才冒死也要离开,不是么?”
宗旸坚定道。
“父皇这些孩子里,仁王该是最有天赋的,可无奈的是他太听贵妃的话了,父皇一生戎马才有这大同江山,绝不会任由社稷在一个女人手上,还是一个心狠手贪图权势的女人。”
想到自己童年过的凄苦,又想到母亲死于这个所谓“尊贵”
的女人,宗旸只觉得内里凉的透透的。
席子殊听着,回想起上一世,作为这个贵妃的儿媳,她可太有发言权了。
仁王看似尊贵,面对贵妃他还是畏首畏尾。记得自己大婚完去宫里请安,贵妃便以自己拜见时与仁王一条线上为由,动手责罚了自己。
三下手板子,虽不是严峻的处罚,可是当即事发贵妃震怒,作为夫君的仁王居然毫无言语辩驳。
新婚的自己当时并不懂,只觉得自己一个小门小户出身,不懂内宫规矩罢了。她初尝为人妇的不宜,这一课,是贵妃教的。
第二课,便自己这个夫君教的,夫妇之道是你不要妄图将期待放在夫君身上。
非要期待,日子过下去便只余失望。
席子殊深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前世的憋屈顿时涌上心头,烦闷不已。
她抬眸看向远处的二人,目光变得有些惋惜起来,上一世的自己是愚蠢的,短视的,软弱的。
京都的好儿郎数不胜数,就说样貌来看
,宗旸与宗迟相较,不相上下,只是宗旸擅于伪装的软弱,少了风骨少了华丽的锋芒,让人看不见罢了。
廖居悠然抬了抬眼,“殿下可想好了,此路只怕你要赌上性命,也未可知。”
只见席子沛起身,对着廖居行礼。
皇子之礼,与一介布衣已经是抬举的不能在抬举了,他真诚道,“请先生助我,仲玉承诺不欺不弃,亦绝不做飞鸟尽良弓藏的主君。”
席子殊被这句话惊了下,她怔怔看向宗旸,他诚挚非常,从自己这个角度看去,廖居显然是被触动了。
自古谋士下场都不太好,要不说慧者天妒呢。登基者多数都历经沧海,上位后又多数喜欢“狡兔死走狗烹”
的权谋。
席子殊看着二人相谈甚欢,知道自己这个已经是宗旸是合作的关系了。
今日宗旸议事并没有避着她,可见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能力。此时她已经决定北胡归来就要报了自己的大仇。
有了宗旸助力,定会事倍功半。
“如今仁王府定会盯着先生的,需要解了此时的困境才好。半月后,先生就随着我一道前往北胡。”
宗旸安顿道。
廖居点点头,“今日此举,也是想看看殿下究竟有没有决心,至于仁王那边,我自有办法脱险。”
宗旸会心一笑,廖居确实看到的全是凶险,“殿下不会以为自己此行便能顺顺当当吧?”
他比刚才显得要活跃许多,也显得有精神许多。
“仁王虽说
给殿下请封,到底还是心存芥蒂,定会在队伍里安插许多眼线,北胡此行少说月余,殿下可要当心。”
显然,廖居已经将此事来来回回考虑了番,看他胸有成竹,宗旸也甚是满意。
事毕,席子殊顺着暗门与宗旸到了月阙楼的阁楼里。
暗门戛然关闭,席子殊巧言道,“恭喜殿下,喜得一员大将。”
宗旸冷哼,不去理她径直走到桌边,自然的做起了茶,“其实那日他曾我雪地漫步,那时候应该就已经存了心思的。否则他怎会将北胡之行的事情,想的那般透彻。”
他心情不错,廖居的才学他已经暗暗观察许久,他有这文人学士的酸儒倔强风骨,言辞起来也是让人讨厌,可并不影响他一腔抱负。
宗旸喜欢这样的人,他们满腹才学,却没失了自己的脾性。不像那些戏精铅华的政客,
“你就不怕他只是宗迟的一颗棋子,用来试探你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