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孩红着眼圈,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他拿出帕子给沈故擦了擦眼睛,然后把小孩抱了起来。
那天,他抱着沈故走遍了整个松雾斋的每一处角落,看松雾斋的朝露台,看他卧房窗外盘虬卧龙的古松,看三净池中的锦鲤,看傍晚落在琉璃瓦顶的夕阳。
他对沈故说:“阿故你记住,这里是你的家,家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便都是你的,在自己的家里可以硬气一些,不想给的东西,就可以拒绝。”
“教得好。”
桑卿回过神来,摇头笑了两声,“我那时说了大话,但现在的这座竹屋,确实是我的,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沈故啃着热腾腾,甜滋滋的烤地瓜,听他说完,投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还是等你离开玄尘派的地盘再说吧。”
桑卿:……
小屁孩这么不可爱呢。
“今日如何?程策可认错了?”
“认了。”
沈故答。
“那严摩可罚他了?”
沈故摇了摇头。
不对劲,桑卿皱起了眉头:“严摩是怎么说的?”
“程策认错态度好,惩罚便免了。”
沈故道,低垂着眼睛,专心吃自己手里的地瓜。
桑卿的目光落在他的双手上,他突然伸手拉过了沈故的手腕子,让他双手掌心朝上。
小孩的两个手掌红通通的,像是还肿着,再看,身上的衣服也破了。
这是挨打了。
“你的态度不好,所以挨罚了?”
桑卿问。
“关你屁事。”
沈故用力把手腕从桑卿的手里抽出来,伸手从浅筐里抓了一个烤地瓜,然后两条小腿一蹬,跳下了地。
“回来。”
桑卿揉了揉眉心,伸手一捞,重新把沈故抱回凳子上坐下。
小孩捧着地瓜,瞪着他:“又干嘛?”
“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桑卿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程策认错了,魏子林也和我道了歉,这件事情过去了。”
沈故道。
小孩眼睛漆黑明亮,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冷的。
桑卿盯着这双清澈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最后轻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先来上药,时候不早了,你明早还要去上课。”
他把沈故抱到里间的竹榻上坐下,然后从自己的锦囊里掏出一瓶药膏来:“手给我。”
沈故换成一只手拿着地瓜,把另一只红肿的小手递过去。
桑卿浸湿了帕子,仔细给沈故把手擦干净,然后用手指沾了药膏,一点点涂在沈故受伤的手掌上。
“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
沈故突然问。
“嗯?”
桑卿手上的动作没停。
“你是不是对程策的梦,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