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之后,秦炽时不时会想起这一幕。
想起裴宴时站在长巷的一个拐角处,折一枝海棠,努力想要把花瓣吹向自己的样子。
有点愣,有点憨。
不过,他想,怎么也好过那个一想起就让人通体躁闷的吻。
裴宴时就不是个听话的人,秦炽让他回去冷静,让他想清楚,但他还是动不动就跑来秦炽班上找人。在秦炽满心烦躁地斥他时,他就厚颜无耻地说“在想了在想了”
。
好几次放学后,他跟着秦炽,嘟嘟囔囔地说自己最近睡眠质量堪忧,如果能睡秦炽家的床,他一定能睡个好觉做上好梦巴拉巴拉。
秦炽信他个鬼,家门依旧不对他开放。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五月下旬。
罗姨发现裴宴时有一段日子没来她这儿吃饭了,问秦炽怎么回事儿,秦炽随口扯了个裴宴时想多陪陪吴叔的借口。
罗姨觉得多陪长辈是好事儿,但也不差过来吃顿饭的时间,让秦炽放学了叫上裴宴时一起回来,她给做顿好的。
裴宴时隔三差五就来秦炽班上试探秦炽对他的态度。
这天因为罗姨的叮嘱,秦炽没把人赶走,裴宴时跟着他一起回了罗姨家吃饭。
罗姨给他们做了板栗烧鸡、剁椒鱼头,炒了蒜蓉茄子、干瘪豆角,还给煲了山药菌菇汤,俩少年吃得筷子频频打架。
中途,罗姨拿了一罐自己酿的糯米酒过来,还特意蒸过了,是热的,她给裴宴时和秦炽都倒了点,说喝了能补中益气、促进消化。
糯米酒甜丝丝的,香气又很馥郁。
俩少年纯当饮料喝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喝完了一罐。
不过糯米酒的酒精度数低,两人喝完一罐,小两斤,微醺的程度都不到,只是胃里、心口都热乎乎的,很暖。
尽管如此,吃完饭,罗姨收拾碗筷的时候,还是让裴宴时别回了,晚上就在秦炽家睡,喝了酒精神上到底亢奋些,走夜路不合适。
裴宴时目光看着秦炽,话却是回的罗姨的:“可是秦炽不让我住他家。”
罗姨纳闷地瞪向秦炽:“你不让小时住家里啊?”
秦炽也没看罗姨,扯着嘴角回看裴宴时,心说未央巷对面的那家制茶作坊都没你茶。
裴宴时“无辜”
地与他对视。
秦炽没回罗姨,问的裴宴时:“你想明白了?”
裴宴时慢了吧唧地点了点头。
这头瞧上去点得还挺心虚。
听着他俩打哑谜似的说着话,罗姨不明所以:“你俩说什么呢?”
话是问了,她似乎也不在意答案,随即就替秦炽做了主,对裴宴时说:“俩小伙儿叽咕啥呢。今天罗姨说了算,你就跟他一块儿住。”
“谢谢罗姨!”
裴宴时当即和罗姨道谢,又将目光落回秦炽脸上,眼神殷切期盼,就等着秦炽给他下一道通牒。
秦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撇开视线,拿过罗姨手里的碗筷往厨房走:“行。你想明白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