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时习惯了别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讨好、爱慕、崇拜,所以时隔这么多年,又撞上秦炽这种仿佛多看自己一秒都会脏了他眼睛的眼神时,裴宴时的心情一度很是矛盾复杂。
一面,他很恼火,他裴宴时到底哪里差了,秦炽他妈的为什么就这么看不上他。
一面,他又因为秦炽对自己的厌憎,心中陡然升腾起某种偏执、不服输、拗到底的斗胜欲、挑战欲。
他裴宴时,从来都是无往不利。
他有什么理由,在秦炽这里拿不到一张畅通无阻的通行令,又凭什么,不被区区一个秦炽放在眼里?
十几年前他在秦炽那里受了气,伤了自尊心,他抱着一种“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讨厌我,那我还不稀得你”
的心情与对方桥归桥路归路。
十几年后的现在,在时间的淬炼下,他裴宴时早就完成了战术升级。面对敌人、猎物,断没有退缩、抑或是放对方生路的道理,哪怕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也必须死咬着不放。
此刻,裴宴时就抱着这种志在必得的心思,用看猎物的眼神看着秦炽。
秦炽对他的这番心思虽看不到绝对透彻,但也能从他的神情里窥见几分。所以他看裴宴时的目光里,含有分明的警告。
然而,裴宴时完全不知收敛。
他松散道:“刚才,是我第一次,哦不对,如果加上商场救火那回,应该是我第二次看见你工作时的样子。”
“我觉得,”
他脑袋前倾,语气轻浮,“工作时候的秦队长,非常迷人。”
秦炽冷道:“所以?”
“所以?”
裴宴时笑,“所以我有点发愁,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含糊话听得秦炽直皱眉。
裴宴时挨他很近,嘴唇几乎要贴着他的耳朵,故意放慢了语调:“我的意思是,就在刚刚,我发现秦队长你,越来越合我胃口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
秦炽气得额角都突突了,他内心反复默念着“法治社会,杀人犯法”
八个字,压制住想要就地掐死裴宴时的冲动,但开口时,吐字还是带着霜刃。
“我告诉你怎么办。”
他一字一顿。
“好啊。”
裴宴时扬眉。
秦炽侧了侧头,这回换他凑近裴宴时耳边:“听好了。”
“嗯?”
“你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发春的毛病,就一个方法能治。”
“嗯哼。”
“裴宴时,”
秦炽嘴角一扯,字字“虾仁猪心”
,“尽早自宫吧,免得染上什么不好的病,到时候害人又害己。”
说完,他还意思意思地拍了拍裴宴时的肩,仿佛真的是在认真替裴宴时考虑好心提建议似的。
秦炽以为,这话说完,裴宴时得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