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都还好,还有现成的,枕头家里一共三对,车上放了一对,给周稷他们用了一对,还有一对放楼顶了。
家里平时没这么多人,六个枕头芯绰绰有余的,谁知道还能有不够用的时候。
季迁说道:“我上去拿吧。”
周鼎元对季迁单独上顶楼有阴影,特别还是大晚上的,他捏着季迁的手腕不放。
“我跟你一起。”
周鼎元的掌心很热,就算是在空调房,季迁也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知道,周鼎元是害怕他消失。
“我不会走的。”
周鼎元不肯松手,“那谁知道呢,雷专门劈你这种神经病。”
季迁的手覆盖到周鼎元的手背,两人慢慢十指相扣,“那就一起吧。”
上了三楼时,周稷他们房间静悄悄的,门缝下的还露了一丝光线,周鼎元莫名觉得有点心跳加,压低了嗓子道:“他俩好像没吵了。”
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季迁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周鼎元一头磕到他后脑勺,疼得周鼎元龇牙咧嘴的,他正想质问季迁为什么停下来,听到了从顶楼传来的声音。
“你别逼我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是周稷。
李述阳吊儿郎当,丝毫不怕,“你扔,你不扔你不是男人,你今天要是不扔,你小心我有朝一日以后骑到你头上去拉屎。”
两人吵了一天了,周鼎元真怕周稷脑子一扔,弄出人命来,他不等季迁阻拦,拉着季迁飞快上了顶楼。
此时,周稷正背着李述阳站在花坛边,一株一株地认识盛开的花朵。
“这他妈是芍药,还公务员呢,一点常识都没有,哪有牡丹这个季节开花的?”
周稷大概是觉得自己挺没理的,破天荒地没有反驳,昏黄的灯光照着他的侧脸,他神情难得一见的温柔。
听到动静后,两人齐齐回头,看到了上来的周鼎元和季迁,周稷有些尴尬,还是李述阳帮他解了围。
“嘿嘿,我看你们有个顶楼,就想上来看看,种挺多花的。”
李述阳刚说了一句人话,立马画风一变,“你俩这么晚了上来干嘛?不会是上来干仗的吧?”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的事情,不停推搡着周稷的肩膀,“我说什么来着,正经人谁在楼顶放张床,你大哥就是跟季迁在楼顶……哎呀!你掐我屁股干什么!”
“闭嘴。”
周稷刚才那点儿温柔荡然无存,他恨不得直接将李述阳丢地上,但是他也怕李述阳继续在周鼎元和季迁面前丢人现眼,只能任劳任怨地将人背回房间,“我们先回房间去了。”
等两人下了楼,周鼎元抠着季迁的衣角,“妈的,李述阳腿折了是不是因为他嘴欠被人打的,他脸皮怎么比我还厚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季迁轻拍着周鼎元的肩膀以示安慰,“把枕头被套都拿下去吧。”
两人拿着东西下楼,李述阳应该是听到声音了,趁周稷上厕所的工夫,单脚跳出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