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讪讪地打了一下嘴,暗忖自己一时没管住嘴巴,倒像是在侯爷跟前告状。
“嗯?”
萧峙听他不吭声了,不耐烦地挑起眉头。
赵福吓得腿软:“侯爷息怒,奴才可不是在告状。奴才刚才去锦绣苑拿斗篷的时候,看到晚棠姑娘正在扫雪,看样子已经扫了好一会儿了,所以才想着她应是没工夫清理斗篷,不是故意不清理。”
萧峙站起身:“这雪一直在下,何时能扫完?”
“可不是嘛,就晚棠姑娘一个人扫,怕是扫一夜都扫不完。”
萧峙的指头颤了下,缓缓蜷起。
他扭头看向窗外的雪,万物都银装素裹,雪景极美,但他却无暇欣赏:“把锦绣苑的全部叫去前厅,本侯有话要训。”
赵福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一眼,暗道糟糕。
萧峙面无表情地目视窗外,一双眼暗沉沉的,比屋外的风雪还凛冽。
赵福不敢多问,躬身退下。
小半个时辰后,锦绣苑的所有人都聚集在前厅,包括萧予玦和宋芷云夫妇俩。
宋芷云一看到萧予玦,便问他冷不冷,膝盖疼不疼,肚子饿不饿,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萧予玦心中憋着闷气,看到娇妻如此心疼自己,便温柔地帮她揩眼泪。
晚棠来不及更衣,穿着一身半湿的衣服站在人群里,感觉有点儿头重脚轻。
萧峙负手走进前厅,身上披着一件玄青色斗篷,斗篷下面沾了点儿泥水。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主座,盛气凌人的眼神不管看向何处,那处都会立马鸦雀无声。
萧予玦心头发怵,奇怪地看向身后那群人,细细一看,竟然都是锦绣苑的。
他捏着宋芷云的手小声询问:“父亲怎么把锦绣苑的人都唤过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宋芷云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
一看到萧予玦,她便什么都顾不上了,这会儿才跟着纳闷起来。
萧峙走到众人跟前,从左往右扫视过去,看到晚棠时,他的目光顿了顿。
前厅里人很多,屋子里也燃着火炉,并不冷。可她却时不时地抖一下,一张小脸红得很不正常,目光蔫蔫的,没有一点精气神。
心头莫名揪了下,萧峙的眼刀子转眼便扫向宋芷云夫妇。
宋芷云有所察觉,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这才怯生生地抬眸朝他看过去。
萧峙开门见山地质问道:“本侯处罚子琢,你很是不服?”
前厅里安静无声,下人们都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胆大的则用余光偷偷瞄宋芷云。萧予玦闻言,也皱眉看向宋芷云。
宋芷云被萧峙嗜血的眼神吓到,她腿脚发软,抱着萧予玦的胳膊直抖。
她茫然地摇摇头,颤声道:“父亲,我没有不服呀,父亲是不是有所误会?”
脑子里闪过让晚棠求情的画面,她暗暗恼火,定是晚棠没把事情办好,反而牵连了她。
萧峙勾唇,笑容却不达眼底:“本侯前脚才为这些个丫鬟出头,你后脚便明晃晃地打本侯的脸。怎么,这是想气死本侯,好让子琢做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