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王信任的人,我却信不过。”
“对不起,澄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但事关你我生死,我不能想到了却不说出来。”
陆澄朝低头认真看着她,琥珀色眸子在林下阴影中显出亮光,嗓音温和:“昭昭想得很周到。”
得到了陆澄朝的认同,谢嗣音深深松了一口气,继续道:“那我们怎么办?”
陆澄朝抿了抿唇,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你手下的暗卫放了通讯烟花,如今救援的人应该快到了,那些黑衣人怕是比我们还着急。只要我们躲过这段时间,就能安全了。”
谢嗣音点头:“可问题是,我们该如何避过去呢?”
陆澄朝回过头来,目光笔直的看向谢嗣音,女人被她看得心下一慌:“澄朝?”
陆澄朝翘了一下唇角,眸中带着温和的安抚意味:“昭昭别怕。”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澄朝出手了,温凉如玉的手指直接点上谢嗣音的穴位。
谢嗣音登时睁大了眼睛。
陆澄朝没有解释,抱着谢嗣音足尖一点,跃上最是枝繁叶茂的一枝树梢,将人稳稳地放到上面。
谢嗣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眼眶瞬间涌出泪水。
陆澄朝手指轻轻擦过她脸庞的泪珠,动作温柔和缓,不逾矩也不带任何侵犯之意:“别哭,昭昭。我会没事的,我答应你。”
来人
陆澄朝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谢嗣音的穴位也已经解开了。但她却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枝叶某一点,心神恍惚。
在一炷香之前,林间隐隐有打斗声传来,但没持续多久,就结束了。
她不知道陆澄朝是解决了那些人,还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抹了把眼泪,让自己再冷静一些。
这些人虽然捂得严实,但是为首之人说话的口音,却将他们的来处暴露无疑。
是苗疆人。
前年含元殿夜宴的时候,她曾见过苗疆酋长。说话口音完全不同于汴京雅言,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去年六月底,南诏联合苗人起兵反雍,攻占苗州。七月初,她的父王调十万大军分五路进发,历时133天攻破玉龙屯,平定苗州,南诏再次称臣。
为更好的绥抚,皇伯父设置了苗州安抚制置使。按理来说,如今的苗州已然全面进入朝廷管辖。可如今,这些大批苗疆人不仅改头换面进入京城,似乎还想再度起事。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埋伏她和澄朝呢?
英国公府因着太后的原因,向来鲜少参与政事,更不可能与苗疆挂钩。
如此来看的话,结果很显然——这些人是来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