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吏脑袋灵光,当即想通了:“怕是王伯一的那封状子也是你这样逼得他写的。”
“没错。你知道就好。”
黎用毫不掩饰。
“你总不能用绳子勒死我吧?”
“当然。号房若死了两个人,就太令人生怀疑了。”
“那我不写,如何!”
陈书吏已有了胆气,大声喊道。
“我们可以造假证据啊。”
黎用从容不迫微笑着,“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那……”
陈书吏的气势一下子被浇灭了,胆怯瞧着他二人。
“所以……你写不写?”
牢头问。
“为了活命……我写!拿过来!”
陈书吏一擦汗,上前便和牢头要纸。
“开枷。”
牢头将架着手的那块插销拔下来,然后递过纸和,让陈书吏写字。
虽手动起来灵便了,但头上仍戴着枷,故写的费劲,勉强写了几句话,便停了。
牢头交付黎用看,黎用点点头,和陈书吏说:“这就够了,您好好歇息。”
他两人便不再多话,转脸出了号房,牢头锁了门,将钥匙递给旁边的狱吏。
“你这里派人,再写一封告袁伦的信,连夜递到省里。”
黎用吩咐他道。
“陈书吏这信呢?”
黎用隐秘一笑,“让都督厅的兵去送。”
“这是何意?”
牢头不解。
“让袁伦对陈书吏失去信任,不敢来解救他;到时候省里派按察使一来,我们又可提陈书吏出来做人证。袁伦可谓坐以待毙喽。”
黎用笑了几声,便走出去了。
他将陈书吏的那封信交到卢德光跟前,知府大人即调拨了都督厅的兵士,令其赍信赴省;而牢头一路也派人带了信,乘上马,为防都督厅看见,便绕个远路,前往开封。
都督厅的兵受了知府的安排,一出府衙,便找了个偏僻的巷子,见四周无人,赶忙一拆信件,读罢,悚然无语。他急拉过马来,快马加鞭赶到都督厅。
“姓陈的真是无耻!”
袁伦怒如雷霆,遂将信揉成一团,扔在一旁。
“我本想给他说说情,或干脆将他劫出来,但没想到啊……”
他用拳头一砸桌子,差些没砸烂了。
“这种忘恩负义之徒,也得收拾收拾!”
那兵也愤愤不平道。
“我看也是。要不然……我派人去牢里杀了他!”
袁伦定下注意,脸一看那兵,“几时了?”
“昏了。”
“好!等到晚上差人去号房,陈书吏的小命就没了!”
果然捱到入夜,袁伦叫来一个养在府里的刺客,因嫌他的剑刃太钝,故相赠了一把自己带在身的匕。刺客见匕上尚有袁伦的名字,恐被人识得,袁伦却说:“又不把它扔在牢里,杀完人就走,怕什么!”
刺客方释然将匕带上,披星戴月,赶向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