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
“荒唐!”
瓷瓶被重重摔到地上,侍女们惊恐地跪在地上,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太后的指尖滴落。
“他们怎么能……他们怎么敢!”
太后拿起烛灯,抄起桌上的书信焚烧殆尽。
纸灰洋洋洒洒的落下,太后垂眼注视着自己染血的双手。
“呵……”
抬起受伤的手,展开五指,鲜血顺着手背蜿蜒而下,被层层华服吞没。
不顾侍女们惊恐的喊声,看着光洁皮肤上刺眼的红,太后扯了扯嘴角:“他们就是想逼死本宫……”
“谁敢逼太后?”
太后循声看去,却见时鹤书端正的站在门外。
一袭赤红蟒袍更衬得他肤白若雪,如远山般的细眉下是似蒙了层雾气的明眸,他直视着太后:“太后,您受伤了。”
太后注视他片刻,轻轻抬起下巴:“一些小伤,不足挂齿。”
说罢,太后屏退了一旁的侍女,时鹤书自觉迈入门内。
“时掌印今日来寻本宫,所为何事?”
绕过满地狼藉,时鹤书如松竹般立在那里。
“臣的事乃是小事,太后的事才是大事。”
说着,他招来一个小太监:“去传太医。”
太后没有阻拦时鹤书的动作,她扫过躬身退下的小太监,又看向时鹤书:“哦?”
“时掌印这样说,本宫可真是害怕啊。”
时鹤书笑而不语,而太后轻哼一声,也没再开口。
僵局持续到了太医到来。
得知是太后受伤,且是时掌印命人去传他的太医眼前一黑又一黑,在同僚怜悯的目光下,老太医手忙脚乱的收好东西跑来了。
见不是如想象中那般时掌印逼宫弄伤了太后,太医的心又狠狠落回了肚子里。
“太后手受伤了,劳张太医处理一番。”
听到时鹤书的话,张太医忙躬身应是。
太后伤的并不重,只是被爆裂的瓷片划伤而已,太医很快处理好了那几处口子,并缠上了纱布。
在太医退下后,太后再度看向了时鹤书。
“时掌印,你究竟有何事?”
时鹤书垂下眼:“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后面不改色,她是不会信时鹤书一句鬼话的。
果然——
“不知太后,可还记得同岳二十三年的妖书案?”
气氛在瞬间凝滞,染着丹蔻的手骤然攥起,鲜血打湿了纱布。太后死死盯着时鹤书,冷笑开口:“时掌印,难道连锦衣卫已查出结果的案子,你也要插手吗?”
“结果?”
羽睫掀起,时鹤书看向太后:“太后指的,难道是谢指挥使仅告诉您一人的结果吗?”
“不错。”
太后抬起下巴:“本宫既已知道,便是天下人已知道。”
时鹤书若有所思:“原是如此……”
他弯起眼睛,薄唇轻启,吐出毫不客气的话语:“或许臣不属于天下人的范畴吧,臣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谢指挥使在平阳驻足了三月余。为什么此次的锦衣卫到了平阳也全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