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透着伏案工作之人的身影,提着食盒的手微微收紧,景云紧绷着身子,大步走入了室内。
“九千岁。”
骤然听到声音,时鹤书抬眼看向来人。
“景云。”
白皙的指尖捻着朱笔,时鹤书微微蹙眉:“你来做什么。”
“属下来给九千岁送药。”
景云抬起眼,看向时鹤书,却看到了那隐约透着红色的面颊和蒙上水雾的眼。
这——
景云快步向时鹤书走近:“九千岁,您……”
许是熬了太久的缘故,时鹤书有些头晕,他轻按了按额角:“药放下便走吧,若无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本督。”
唇角本就是勉强挂着的笑意彻底消失,景云蹙起了眉。
“九千岁。”
他将手中食盒放到桌上,趁着时鹤书反应较慢,直接抬手摸了下时鹤书的额头。
“您发烧了。”
高热
时鹤书病倒了。
高热侵袭了他的意志,时鹤书最终还是倒在了床榻上。
帕子浸了水,擦拭裸露在外的肌肤。景云小心地移动着时鹤书的身体,原本如松竹般挺拔的人此时变得柔软无比。
轻轻的喘息声从苍白的唇中吐出,殷红的面颊仿若红樱。水润的眸被垂下的眼帘遮掩,微微蹙起的眉让人有替他揉开的欲望。
东厂不能离人,照顾时鹤书的担子便落到了景云身上,烛阴与竹青只能轮班侍疾。
而今天是竹青。
在景云擦拭完身体后,人如其名的青衣男子便将时鹤书轻轻抱起,半倚在自己怀中。
“督主。”
接过侍女递来的药碗,竹青将药轻轻吹了吹,送到了时鹤书的唇边。
薄唇轻启,时鹤书将汤匙含入口中,并不苦的药液顺着喉管入腹,压下了翻涌的呕吐欲。
一碗药很快便被尽数喝下,竹青将碗放到了一旁,抬手拨开一个口袋。
修长的手指捻着颗饴糖,竹青将其抵在了时鹤书唇上。
时鹤书偏头欲避,却听到竹青温柔的声音。
“督主,是糖。”
身为时鹤书亲手养大的下属之一,竹青很清楚时鹤书嗜甜的本质。只是常被暗杀的缘故,时鹤书从不肯暴露出自己的一点喜好,连对甜食的喜爱都要被压制。
糖……
时鹤书混沌的大脑勉强转了转,他张口,含住了那颗饴糖。
贝齿轻轻蹭过竹青的指尖,并不疼痛,只留下些许亮晶晶的涎水。
竹青的眸色暗了暗,他注视着时鹤书因糖块而微微鼓起脸颊,稍稍低下了头。
“砰!”
一碗清粥重重落到桌上,竹青抬眸,便对上景云冷冷的视线。
“你在做什么。”
景云的唇角带笑,声音却仿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