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
“不用我拍照了吧?”
“嗯……我可以让他们的人帮忙。”
她说,“你可以直接回上海的……”
他已经往外走,头也不回地说:“不。”
“你回去吧。”
“就不。”
画工艺画的人来接他,她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李菜自己去采风,折腾了半天,下午坐车回的乡下。下车以后,还有一段路要走,道路两旁都是绿油油的田。
路和田中间挖了沟槽,清澈的水汩汩流过,绿叶像小船似的漂流而下。水里也有树枝,短一些的不说,长的很容易卡住。树叶也被截在水沟里,流不下去了。
李菜弯下腰,把树枝拨开。
树叶顺着水流下去,小舟又重新上路。可是,漂了不久,又会被拦在新的地方。有些人的一生本该像庄稼,想要去别的地方,似乎都要接受形形色色的洗练。
手指沾湿,李菜抹在另一边的手臂上。风吹过来,身上凉丝丝的。她走了好久,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满头大汗。
主人家的女儿在院子里玩,这次是醒着的。画工艺画的人干活去了,他老婆在家,拿了干毛巾给李菜。李菜擦干汗,笑盈盈的,说了这两天的见闻,随口问起李耀祖。
她跟着别人去找他。
青梅春天成熟,到夏天是盛产,村子里会腌好梅子,然后分销出去,离开这里。有的卖给城市里的餐厅,成为做菜的配料,有的会被包装好,送到超市的货架上。
李耀祖和画工艺画的男人一起工作,握着盛青梅的架子,把它们浸到盐水中。青梅被捞起来,又沉下去。在盐水里洗完,又要到清水下冲洗。他做得很快。
青梅的香气很酸涩,在炎热的日子里满到溢出来。
李菜看着他们。
男人的老婆问:“他是干什么的?”
“嗯?”
“这个男同学,做事很勤快。他平常是干什么的?”
“呃。体育……吧。”
“那难怪,现在的小孩,干体力活,能吃苦的少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
李菜想解释,却又闭嘴了。
他们准备休息了。画工艺画的人接过空架子,立起来,放到一边。李耀祖转身出来。
他看到她,手背到身后,一步一步走过来,没有太多表情。
她才刚坐下,见他过来,马上就站了起来。李菜走过去,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她说:“累不累?做这些干什么?”
李耀祖接过,擦了擦脸:“闲的。”